罗冬羯抿着唇笑了几声。

「要醉，就要大喝、大碗饮！」推倒了一旁的小酒杯，王凤手拿两盅酒、两个大碗，他坐在罗冬盈对面，并没有阻止她喝酒。「要喝酒，就要有个酒伴！若无酒伴，怎能尽兴？」

一时之间，少了宝儿，卧房冷清了多。

王凤望着这样消极的罗冬盈，他幽幽：「可是那天妳若不女扮男装，我又怎会遇见妳？」抬起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王凤叹：「非缘无分总是空，奈何惊鸿一笑获君心？」

「再好的戏也有结束的时候，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冒牌货。」垂帘，罗冬羯又：「欺骗你是我的不对，但……」

刻此地了一个选择。

摀着自己可怜的额，宝儿睁着大，一脸委屈。「难不是？」

「执之手，白偕老，深、意重。不灭，人难忘。醉酒一时晚风扬，愧疚一世垂老死。」

罗冬羯不在乎李拓言是否会惊醒，他只是轻?

「我如何不自责？」冬盈大吼，她苦喊：「那天若非我执意女扮男装，冬羯也不会以冬盈的分去遇见李拓言。」

不忍罗冬盈陷在自责中，王凤抱过她。「没碎。在亲在人在，什么都没有碎！」

「迟早会碎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怎会不善变？是我、是我害了冬羯一生！」

泪落，落到了李拓言脸上。

他要──、自、己！

一夜未眠。

夜无月、无风、无星相伴。

见宝儿没给自己任何开说话的机会便拉起裙襬往外跑，那天真顽的小女孩样整天鬼灵怪地，可真让罗冬羯的沉闷变的活泼些。

双眸朦胧，罗冬盈接过大碗，她饮酒，些许自咽。

知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宝儿嚷：「唉呀！我忘了厨娘答应我今天要教我红豆饼呢！少爷，宝儿先走一步拉！」

他很喜宝儿，不过那是近乎兄妹的一种手足之。

纤手素弹，一句醉语，如殇。

坐在床沿，罗冬羯俯着端详着熟睡中的李拓言。

独独人醉。憔悴。

被宝儿说得哑无言，罗冬羯别过脸，希望她没看到自己脸上浮现的红晕。

见罗冬盈了决定，宝儿欣的笑了笑，随后她便与罗冬羯一同把李拓言扶到卧房去。

手拂琴弦，拨拨刮刮，任凭醉意侵脑。似茫、似痴。

自责。还是自责。

看着碎片，罗冬盈悠悠忽忽：「碎了……都碎了！」

紧皱着眉，罗冬盈的声音尖尖锐锐，似乎忍受了很大的痛苦。「许是空缘许是梦，但似蝶儿翩飞过，来去无影也无踪。只叹飞鸿踏雪泥，一朝梦醒一朝醉。」

伸手轻弹了宝儿的额，罗冬羯羞：「什么渴不渴求啊！？好啊宝儿，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手捐替罗冬羯去额上的汗，宝儿发觉罗冬羯竟瞧着李拓言到了神，不禁笑：「人家总说窈窕女，君好逑，我看啊！应该是潇洒君，人渴求才对！」

「大喝酒，大快人心。」趴在琴上，罗冬盈打了个酒嗝。她不小心松手，碗掉到地上，碎成几片。

罗冬盈此时无疑是深陷在自责的悔恨中。

筝──筝──！

「不是妳的错！」加重力，王凤抹去罗冬盈脸上那令人疼惜的泪。「即便月有阴晴圆缺，但本却是不变。拓言是冬羯的。一切造化都要看他们，妳莫要自责。」

☆、第二章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