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琪看了他这副德行,当真是有些打怵。着走到炕边,他收敛喜,叹了一气:“唉,何旅长,看到你这个样,兄弟的真是心疼啊!”
黎民把何复兴痛打一顿,然后轻松愉快的走来了,对唐安琪说:“姓何的现在脑不清楚,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已经替你气了。”
黎民又:“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这儿的人现在都听我的话,如果消息真传去了,侯司令敢派兵来打,我也不怕。”
唐安琪见他一脸烟灰颜,瘦骨伶仃的佝偻着,也真是可怜,就想要在他边坐,陪他多聊几句。哪知他那屁刚挨炕沿,何复兴抡起烟枪,“咚”的一声就敲到了他的脑袋上。
黎民二话不说,迈步门。唐安琪捂着脑袋了,忽然就听啪啪两声脆响,随即便是黎民的怒骂:“是不是大烟都治不住你的疯病?”
何复兴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伸手去拉炕角的烟盘。
然后又是一顿噼里啪啦。何复兴一直是没有声音,直到最后才忽然呻一声,可也仍旧是不说话。
唐安琪自从在孙宝山那里受过一惊之后,落了心病。此刻他挨了这一,便是意识的站起来,声都不,直接就跑。黎民没屋,在门站着,见他一冲了来,不禁莫名其妙:“怎么啦?”
虞太太着一泪答:“你这孩,你说你
唐安琪见虞太太神不对,立刻跑近了细看:“嫂,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啦?”
“何旅长?”他放轻快的声音,想要拜年的样。然而何复兴睁开睛看了他,却是一言不发。
唐安琪贴在玻璃窗上向看,见黎民把何复兴从炕上扯来,推倒在地用脚乱踢,把他踢得满地乱。何复兴也不躲闪,仰着脸只是盯着黎民。玻璃窗结了霜,唐安琪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
何复兴被关在了何宅后方的空屋里,屋外总有卫兵把守。唐安琪了门,就见屋砌的是炕,何复兴穿着一单衣,光脚蜷缩着躺在炕里。空气温而又沉郁,成分复杂,带着鸦片烟的气味。
唐安琪看着黎民脸上那浅浅的红伤――细而长,早已结了痂,将来如果落疤,也会是淡淡的疤。唐安琪不知何复兴为什么会这样惩罚黎民,都上了刀了,却是划得如此轻描淡写,纯粹只是吓唬人。
唐安琪了一气,知自己是安全了,这才答:“何复兴打我的。这是怎么回事?他对我有意见?”
东厢房房门一开,虞太太胖墩墩的走来,睛是红的:“安琪,怎么才回来?”
沾沾自喜的唐安琪,在大年初六这天午回到了长安县。
一县城城门,他那心就的快了起来,知虞师爷不会轻饶了自己。然而等小当真把汽车停到虞宅门,他车门一瞧,院里却是安安静静。
唐安琪有些同何复兴,不过黎民这样维护他,他又到了沾沾自喜。
他不喊虞师爷,先喊虞太太:“嫂,我回来啦!”
琪就把小白脸一沉。黎民偷看着他,就见他微微低了,睫乌,鼻梁直,脸型没有棱角,真像个心来的小面人,便摇叹息,失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