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你不要走……”
但他此生仅有的低声xia气、苦苦哀求却没有得到对方的怜惜,夏瞻河的声音带着让王鹭深永生难忘的疲惫和寂寥:“阿深,你不明白,若我留在天京,会死的……”
死这个词太过骇人,让他不禁想起一年前夏瞻河紧闭双yan躺在床上的样zi,顿时如寒冬被浇了一桶冰shui,浑shen颤栗,kou不能言。
那时候尚是少年的王鹭深gen本不相信,有连王家都保不了的人。
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夏瞻河就是在胡说八dao,危言耸听。
——他就是为了报复王鹭丘,报复王家,报复他们所有人,所以才要走的……夏瞻河走得gan1gan1脆脆,不带一丝留恋,只留给他们一个破碎的家,和无尽的悔恨。
若是没有遇到夏瞻河,王鹭丘和王家,应当依旧是惊才绝艳的王璧山,和鼎盛和睦的安顺王氏。
若是没有遇到王鹭丘和王家,夏瞻河又会是如何呢?
他应当还是那个过目不忘、chukou成章但家世贫寒、xing格清冷的乡xia书生。
他不会跟王鹭丘早早来到京城、借住在王家的客院,不会成为祖父最喜huan的学生,更不会成为王氏年轻zi弟们尊敬和追崇的异姓兄长……
夏瞻河也不会因为跟王家亲近,寄居他人门xia而在国zi监被王家政敌的zi侄欺辱嘲讽;
他不会成为他们动不了王家和王鹭丘而“退而求其次”的暗害对象,屡屡遭殃;
他更不会因为一杯xia了毒的茶而差dian命丧黄泉,不仅再无缘仕途,且终其一生都病痛缠shen,可能天不假年。
到底是夏瞻河欠了王家,还是王家愧对夏瞻河,恐怕已经说不清、dao不明。
他们所有的qing谊,都葬送在十几年前的一天,再寻觅不得,珍重不了。
后来涉足官场、渐渐成人的王鹭深想,堂兄果然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王鹭丘真是太聪明了!
他那么聪明,聪明到有时候连祖父都无奈又自豪地dao“竖zi难驯”,聪明到一开始,他应该就明白了,王家是保不了夏瞻河的。
只要夏瞻河一日在天京,一日跟王家亲近,就一日不得安生,shen陷险境。
王家被某些人视作yan中钉、肉中刺,但却始终动摇不得。
于是,shen为王相学生却没有qiangying背景的夏瞻河,就是他们最好的“打击对象”——王家可以为了王鹭丘跟别人拼命死磕,但也可以为了一个没有亲缘关系的夏瞻河与旁的势力ying碰ying吗?
就算王相愿意为自己的得意门生chutou,又能为他chutou几次……更何况,以夏瞻河的状况,他的shenti还能经得住几次这样的“意外”。
王鹭丘再也不相信王家,所以他要带夏骓离开天京这个是非之地,他非常聪明又深刻地领会到,只有跟王家彻底断了联系,才能保住夏骓的命。
然后,世上再无京城双璧,只有青桐书院的璧山先生和瞻河先生,以及失去了王鹭丘和夏骓的王家。
……
王鹭深觉得,yan前这个林弘休,就好像是另一个夏瞻河。
当然,林弘休也许比夏瞻河要幸运些,因为他chushen地方氏族,shen后有齐家这个鼎盛的外家,更重要的,还有想要一位“卢相”来成就君臣相得之佳话的陛xia。
他的起dian比当年的夏瞻河,可要gao多了。
但他似乎又没有夏瞻河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