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可不敢骗客官，酒瓶全给留着呢，客官要是觉得需要可以去看看。当然了，客官要是咬定了自己不记得，小的也只能认亏了的。”

“小生实在是糊涂，竟把这事给忘了，实非有意，望店家见谅。”说罢就翻钱袋来，“不知这酒钱是多少呢？”

梁景生一听这意有所指，话里带话的说法，便敛了平时的温和，瞪了四时一，示意他别继续无礼去。这两年把胆儿养得很的四时竟然给他瞪回去，一副只识金银不懂礼数的恶相。那厢丁慕言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视线交，方才听了四时话中所指，顿觉窘迫，急忙向梁景生作礼歉。

四时可不懂梁景生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心里只觉得不甘，自己没错什么，凭什么反倒像犯了大过错一样被钳制。于是，四时挣扎着，但越挣越受制。虽说梁景生是不事生产，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可四时毕竟也只是个半大不小的童，力气上梁景生尚且占了些上风。他们这般一个挣扎一个钳制也

见对方气势弱，四时更是得理不饶人，瞪叉腰的似乎准备要大骂一顿。梁景生忙拽过四时，又一手捂了他嘴，生怕他又什么“恶言”。

梁景生也只得无奈地说，“贵客在此，四时莫要无礼。”便回对丁慕言说，“小无状，教不严，可叫留白兄见笑了。”

此话一，惹得丁慕言涨红了脸，昨天喝了多少他确实也记不清，可店家又是收留照顾自己一宿，刚刚又是吃又是酒的，一两银怕是还少了。于是连忙说：“非也非也，只是……只是……”中羞涩啊。可这四个字丁慕言却是说不的。

“贵客？小的愚笨，不知这位公可是哪一种贵客呢？是属于那前院自来的客，还是这后院邀来的客？公可别见怪，毕竟咱这是开店买卖的，不同于一般人家，这个还是得分清楚些。”四时边说着，还边眯着睛笑得很是狰狞。

只见四时双手托了托盘，左脚稍抬，显然方才是他用脚了门。梁景生这么一听一看，便知四时又在气上了。心里不禁苦笑，自己堂堂一主，竟沦落到被仆人欺负的份上。

看着丁慕言僵直的颈脖，酱红的脸，梁景生心里竟似自己犯急一般。

四时可没梁景生这许多心思，一听到丁慕言问多少钱，便乐开了怀，向上竖起指：“不多，就一两银。”

不好意思了，不过小的手上提着东西腾不手来，只好用脚了。莫怪莫怪啊。”

丁慕言听到这数字，竟吓了一，钱袋掉到了地上，发“叮咚”几声脆响，似乎没几个钱。四时当了这些日的店小二，耳朵可尖了，一听便知都是铜板，再一想他家公刚才的表现，想见这酒钱怕是要亏了，于是心火蹭蹭的冒。

这形可把梁景生苦了。本来他与丁慕言相谈甚，已是大有知己之意，这区区酒钱他本没要收，可偏偏遇着四时这一，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他与丁慕言聊了半昼，大概也知其秉，有文人气，可杀不可辱。这时候若说免了酒钱可就大大折辱了丁慕言，以后怕是再难相交，可不免这酒钱，又显得自己过于市侩，以后怕也难深交了。想到这里，梁景生不免心中气闷。

丁慕言听罢连忙摆手，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却让四时给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