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到凌胜楼站了起来，她赶紧上前：“师兄，你小心dian，我扶你吧。”

凌胜楼本来想拒绝，但又没说话，任盛慕槐把他一只胳膊架在肩膀上，轻轻靠着她tiaochu了房门。

盛慕槐在他手臂xia努力地想支撑住他，明明shenti那么单薄，却像一只扇动着翅膀不肯服输的蝴蝶。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凌胜楼觉得自己的xiong膛里也有蝴蝶在扇动翅膀，它们轻轻拨动着本就不安急促的心tiao，要把什么压抑的东西放飞chu来。

那一刻，他忽然不满足于就这样若即若离的靠近，他只想回shen抱住盛慕槐，用一种大得能把她roujinshenti的力气。

凌胜楼闭上了yan睛，他没必要把自己的压抑和绝望转嫁到别人的shen上去。

“师兄你坐好啊，我去给你再端一碗来。”盛慕槐没有发现凌胜楼的qing绪变化，到了院zi的小圆桌旁，她小心翼翼地蹲xia，让凌胜楼能扶着她坐好，然后轻快地朝厨房跑去。

凌胜楼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地nie紧拳tou。

***

很快就到向老剧院告别的那一天。

老剧院不大，用的是亮的刺yan的白炽灯。

当灯光打开的时候，就能看见一排排斑驳掉漆的木椅zi，椅背上满是各个年代留xia的铅笔涂抹痕迹。

这是老剧院最后一次上演老戏，又是三个戏班合作的封箱戏，所以票一早就卖了个jing1光。有些没买到票的，靠着和卖票员套近乎也能溜jin来，就站在两侧走廊和最后排的走廊上听蹭戏。

凌胜楼早早就拄着拐杖来了，他坐在了第一排正中。虽然不能亲自演chu，也该亲自和老剧场dao一声再见。

在锣鼓声中看着台上的戏，他第一次这么心不在焉。

他的舞台在一diandian缩小，而槐槐的舞台却在一diandian阔大。

他不是不想到外面去闯，只是他有自己的责任要背。而且首都还有那个人，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gen本不记得那个人的脸，自他记事时起，这个人就已经和母亲与爷爷划清界限，自愿上山xia乡去了。因为他临走前的揭发，爷爷和母亲遭受了无qing地羞辱、折磨，母亲1970年上吊自杀，爷爷为了他苟延残chuan，终于在1976年，胜利的前夜闭上了yan睛。

那年他才八岁。他烧掉了爷爷仍然保留的“父亲”的所有照片，把父母结婚照上那个男人的tou给挖chu来，离开了那间全是痛苦和屈辱回忆的屋zi。

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十年。

凤山给了他温nuan，改变了他的偏执和阴暗，也让他变得懦弱。如果凤山不在了，他不知dao该去哪里，他是个魂魄无依的野鬼。

如果他的tui好不了了，如果他一无所有了，他会怎么zuo？

他会不会去首都，把一把刀刺ru那个男人的腹中，亲手为爷爷和母亲报仇？阴暗的想法像野草一样，被消灭后又一次次滋生。

其实他昨天没有告诉槐槐，他只有日夜排练，才能让自己没力气去想太多别的。他不能让生活再次脱轨。

的音乐将他拉chu了幻境。他抬tou，槐槐脚上踩着跷，穿着贵妃的凤冠与蟒袍在gong女的簇拥xia走chu来，她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柔媚的yan神抓住了台xia观众的yan睛。贵妃不是对着他们在笑，但那笑却印ru了每个人的心底。

还是同样的唱段，但金se的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