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灵牌前,满脸愧,月徊最见不得他这样,忙给他打圆场,“哥哥说的不是实,他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事儿,本没有瞧透我的心思。”她这回也算豁去了,厚着脸,把自己的黄狗宝全掏了来,“从叙州逃,
他在她对面坐了来,“红罗党是乌合之众,打起来不难。今儿端了一窝,剩的全成了散沙,交给总兵就是了。打打杀杀,哪有采珍珠叫人兴。”他虔诚地说,“我这程忙得很,冷落你了,往后补足你。”
房同她说:“明儿咱们起航,上雷州去。”
月徊没明白,傻乎乎说:“不冷落啊,我觉得闹。”说完忽然灵光一闪,发现他话里还有旁的话。
他长跪揖手,“爹,娘,儿叩谢二老多年养育之恩。我的世,我已经查明了,父母大人不因我来历不明而轻贱我,由来将我视如己,日裴寄养在梁家,乃三生有幸。而今我找回了妹妹,本该善待妹妹,扶她成,看她登的,可我……私心作祟,罔顾常,把她留在了边。今日恭请二老,是为向二老罪己,求二老宽恕日裴罪行,原谅我难自禁,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
那天午后,他蹭在她竹榻上,他们过什么来着……反正不腻歪在一,心里就渴。那种渴是任你喝多少都不中用的,时至今日,月徊对哥哥的那敬畏可说是然无存了,要是再不把事儿定来,她吃饭不香甜,夜里睡不着,这么去要事儿了,哪天来一霸王上弓,那可怨不着她。
月徊正椰灯,一听乐了,“红罗党不打了?”
月徊说成啊,转从屉里取香烛晃了晃,“我早预备了。”
所以他一直对爹娘心存激,这么多年来,自己不去哪里,那个写有他们生卒年月的小匣总是带在边。有他们在,自己便尚有来。只是这回再取来,心境有些不一样,既熟悉,又透着陌生。其实不是梁家人,这让他到现在都到遗憾。他在那蓝底洒金的纸上轻轻拭了拭,然后将灵位恭恭敬敬摆在案上,等月徊上香烛,两个人并肩,向牌位叩拜去。
☆、第94章
其实这事儿不光他急,自己好像也急的。就像老吃素的人,尝过了一次猪油的味,就对那种厚重的念念不忘了。
他确实对自己霸占月徊这件事,到满心羞愧。即便到了现在,月徊那傻孩被他缠得没辙,答应和他不兄妹夫妻,他在面对爹娘的时候,依然抬不起来。
没有给他这条命,但给了他平和缜密的初心,给了他一个姓,让他不至像野孩似的落在外,也不至于在别人问起他的来历时,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上来。
果然梁遇侧瞧她,“今儿把爹娘的神位请来吧,咱们一家好好聊聊。”
毕竟不是半上忽然认回的妹,月徊在牙牙学语的时候,一个会叫的就是哥哥。彼时他还在念宗学,学必会看见月徊拽着妈来接他。同窗们都认得她,纷纷和她打招呼,一个人见人的妹妹,曾经让他倍自豪。可谁知时隔多年,会发生这样惊人的逆转,他是怎么到从疼转变成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直到今日,梁遇对梁家二老的心都没有变过,不论他们是不是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