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还承袭先唐时候的坊院制,这些里坊门禁平时形同虚设,一旦使用起来,却也绝对便于制。叶震被押上广场示众的时候,场已经聚集了很多渔民打扮的厂卫,他们每个都熟悉对方的长相。
梁遇抬了抬手指,把那些如狼似虎的番役叫退了,倚着扶手笑:“咱家还没犯困呢,制台倒先困了?来人……”他叫了声,“上制台夫人那里,借两只挖耳勺来,给制台个撑,撑开他的,今儿一宿不许他眨。”
一个能完整剥人的刀斧手,绝对是他们这行里的状元,毕竟像脚趾手
那番迈着鹤步,走路的样透着诡异,像戏登台,先要有一串亮相的动作,他也是这样。叶总督如今被住了嘴,只剩鼻儿能声,番全不理会。一个合格的刀斧手,是能着震天的叫骂,办完自己的差事。起先才行的时候也怕,也不愿,但时间一长适应了,渐渐会上瘾。等修炼到家了,受用之余还能神游天外,我两忘,真叫行行状元。
此时的叶总督在红罗党心里,真如神佛一般,他们盯着刑架上的人,个个满悲愤的目光。
梁遇有些厌恶地站起:“看来也不用指着叶总督说话了,既然如此,把嘴起来吧,让他到阎王殿里也告不了状。”
他说完了这些话,便抿紧嘴唇再不言声了。甚至还闭上睛,老神在在假寐起来,恨得左右番攥拳袖,上去就要给他动大刑。
番从吓得抖作一团的总督眷们脑袋上,挑了两只挖耳勺回来,一金一银,恰好分属于叶总督的一妻一妾。拿到叶总督脸上比了比,长度正合适。于是番砺的手指掀起叶总督的,像撑支摘窗一样,一低着眶,一撑着上睑。叶总督疼得叫唤起来,番t脸笑:“制台您别喊啊,您得谢谢您两位夫人,要不是这挖耳勺尺寸正合适,恐怕要破您的呢,那多受罪的!”
广场上负责看守叶震的番哼着歌,十分愉快地将一只银盘托了上来。银盘里放着一把半月形的刀,那刀却是赤金的,据说赤金的刀刃不易让肉腐坏。都要了人命了,还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也只有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番,才会在这种不着四六的地方考究。
渐渐地,人群中混了一些陌生的面孔,穿着洒鞋着蓑笠,敞开的衣襟底,竹剑的剑柄。
人作人起来,真是世上最熟门熟的,因为知你最怕什么,他就能不意外地给你来什么。
于是三指宽的大铁板嘴,一板去嘴了,牙也碎了,那血泼泼洒洒往外涌。
☆、第93章
骂人能有什么好听话,什么阉竖,什么断绝孙,全挑太监忌讳的骂。
梁遇的目光调转开来,低转动指上筒戒,淡淡扔一句:“给咱家敲了他那牙。”
叶总督被作贱,好好的官员得夜游神一样,番们在一旁哈哈大笑,那种受辱的滋味儿,真比死还难受。
不单如此,不眨的痛苦实在是常人难以会的。一直把大撑着,球失了分又又涩,叶总督在持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大喊大叫,对梁遇破大骂起来。
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好,上了刑场不会一嗓“快跑”,给那些自投罗网的红罗党报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