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梁掌印对于愿意归顺的官员还是十分客气的,笑着拱手:“今日有劳两位大人了。两广大员无数,码上悉数到场迎接,什么人什么心,咱家全瞧在里。咱家是宁撞金钟一,不打破鼓三千,免了与叶总督的周旋,好专心办我自己的差事。二位与咱家,都是为皇上分忧的,君之禄忠君之事,但凡政务上相互扶持的,他日咱家回京必定向皇上呈禀蕃台与总镇的大功。”
名义拟一封告瑶民书,朝廷并未增加税赋,不过将私田纳两广鱼鳞图册罢了。私田的田主,大可拿田契来布政使司兑换朝廷分发的兑银,桂平一线从未将田地分割给百姓,这些瑶民本就是租田耕种,既不用增加赋税,又可减免租金,咱家倒不信,还有哪个再来造反。”
梁遇后来又问及叶震和红罗党暗中有什么利益牵扯,布政使简单直接地说:“红罗党分上党和党,上党培植读书人,党是民间壮劳力。叶总督想借那些读书人控制两广科举,将来他的门生遍布朝野,那么他说话,震动的便不止两广,而是整个朝廷。”
只是他们不知,他们瓶隐商谈的消息,早就被厂卫有意给了总督府。叶总督闻讯震怒,那两位大员便斩断了一切退路,这除了与梁遇一条心,别无他法了。
梁遇负手在地心踱步,长叹:“这个咱家来想办法呈报朝廷。瑶民本就不易,不增税赋,也是天仁政,恤夷民。”
杨鹤和籍月恒顿时对他肃然起敬,再一想又犹豫,“这税赋……果真不加了么?”
梁遇发笑,这位叶总督确实有远见,还知控制朝廷选贤能这条路。只是他料错了,皇帝没有派那些文弱的阁官员来,却是遣了他。他不是正经科考,本走的就是野路,靠着与皇帝亲近的关系才有了今天,他手上能转圜的余地,比一般官员大得多。寻常大员来,官衔和叶震相差无几,又怕得罪人,最后少不得表面敷衍一番就草草回京复命,他却不是。为了给司礼监立威,这次平定瑶民也罢,剿灭红罗党也罢,必然都要到极致,所以就少不得拿叶总督开刀。
梁遇又对籍月恒:“广东的几大珠池连年不敷,朝廷调拨昂的采珠用度,到最后收成竟只有等米珠几斛。今年皇上大婚,广纳后,里珍珠的耗费要比往年大得
梁遇看了看天,时候确实不早了,他该预备带着月徊去逛了。应付官员这种事,一旦谈得差不多,就不必再费神支应,他只叮嘱杨鹤,“广海卫的绿营和海师,总镇要清明白,到了紧要关,咱家会暂且接。”
于是杨鹤与籍月恒忙起向他长揖,“官等,先替瑶民谢过相了。”
如果不到当地来,凭着派遣京的几位千,和两广总督的官衔差得太远,就算清楚里隐,也没人奈何得了他。
杨鹤是,“卑职听相号令。”
所以聊到最后,杨鹤和籍月恒反倒要庆幸这位巡抚大人传召了自己。总督再大,大不过皇帝,梁遇是伴着皇帝长大,扶植皇帝登基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想扳倒一个两广总督,不是难事。
所以何为瑶民难以平定,红罗党难以除,只是因为两广的掌权者不作为,纵容他们与朝廷为敌,才有了这一长串的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