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爹娘,他依然有愧不敢面对,虽说月徊那里的态度,看这事成功了一半,但他仗着年纪比她大,半带迫半带诱哄地把她骗到这个地步,还是他的不该。日裴月徊……他提笔把两个名字写来,左看右看,甚是般。老天注定他们是一对儿吧,否则茫茫人海中,怎么让他停留在梁家,怎么又让娘三十二岁的时候怀上月徊。
他回,在月徊震惊的目光里笑得肆意,也不再说旁的了,扬声吩咐门外:“今晚给咱家预备一桶,加足了香料,咱家要沐浴。”
月徊气不打一来,“我还没看见你正面呢,自然要洗,我不能吃这个亏!”
只是今晚上要共浴……他有些心慌,耳也发。其实心里知,到最后无非闹剧一场,不用那么当真的,然而就是七上八,这丫总有办法兴风作浪。
“我那件雨过天青的寝衣呢?”他站起
摸摸肩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觉不到痛,即便沾了也不怕。还有什么要预备的?他将纸叠起来,压在砚台,扬声喊近伺候的人:“桂生……”
和半截就浮在云雾之上……啧啧,果然人长得好看,屁也众。
隔应了声:“怎么了?”
梁遇失笑,“你的愿望真古怪,不过你说得也对,船上淡储备少,是该省着儿用。”他说着,走到她面前,弯腰在她耳边呢喃,“你要是因昨晚上偷看了我心生愧疚,大可不必。你偷看了我,我也偷看了你,区别在于我察觉了,而你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了屋就倒在床上,捶顿足大呼倒灶,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偷看她的?她洗澡的时候?还是换衣裳的时候?她明明不时留意那扇小窗的,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动啊。
前半夜没能睡着,大睁着睛看着舱,心里默念“罪过”,担心自己偷窥成癖,遂敲了敲墙板,“哥哥,你睡着了么?”
月徊表示当然,“我看运河边上人家,两个孩常放在一个澡盆里搓洗。咱们俩年纪差了八岁,料着小时候也没有机会,多可惜!”
哗地一声,窗又拉开了,梁遇的声音从容地响起,“姑娘,今晚上还一块儿洗么?”
梁掌印居然对这种无耻行径逆来顺受,一味地姑息,所以最终换来了她更加没羞没臊的要求。
桂生抚膝来回事,“老祖宗什么示?”
“你真打算一块儿洗澡?”梁遇眯着睛问。
门外小太监朗声应了,月徊站起,有些愤懑地说:“你怎么能偷看我……都看着哪儿了?看见没有?看见屁没有?你一个人哥哥的,怎么这么不要脸!”说罢愤然拂袖,昂着脑袋心虚着,溜回了自己的舱房。
她老实招供,“我刚才偷看你换衣裳了。”
今晚上倒实可期待了,其实遭遇风暴那晚起,他就一直觉得月徊别别扭扭很不自在,她应当很难接受哥哥变成一个不相的人,再转而说喜她,她那个不甚复杂的脑经不起这样的颠腾。现在好了,她大概是想明白了,人也渐渐活泛起来。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不再怨怪他,一定是爹娘在天上保佑的。
梁遇好,重又阖上了窗。
结果隔半天没有回话,隔了好久才:“时候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