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松开,可惜没成功,他紧紧扣住她的手:“往后别您啊您的了,就你我相称吧。我用不着你敬重我,把我当个寻常人,譬如对小四那样对我,也成。”
那时候心里有事,不敢让她窥端倪,拼尽全力地压制着,压得那么苦。如今她虽然还不开窍,但他蛮狠地拽动了,她已经落他的网里,回无岸了。
梁遇本来不吃那些,经不住她的好意,也了两只虾,一条鱼。酒是够的,月徊边喝边嘀咕:“等明年,我要拿杨梅泡一缸酒。杨梅酒就海鲜,吃得再多也不怕闹肚。”边说边
仰看看,天公作,离开登州的时候还着雨,等到了傍晚时分红霞满天,夜便星辉无边了。船队日夜兼程,夜里除了船工,剩的人都各自找乐,在甲板上搭席,厨一造儿接一造儿地上海味儿。月徊架的小炉像在方外,船尾没人来,她就带着梁遇,在那里辟个清净地,盘着着唇,一手翻串一手打蒲扇。
着的巨大震撼。
所以男人得这么着,顺着他的意儿,又不能太不见外。月徊对他的一度相当复杂,不过本就存着觊觎之心,在破了窗纸后彷徨了一阵儿,渐渐也就品咂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味了。
月徊直摇,“小四老挨我揍,我可不敢那么对您。”说罢发现这习惯改不过来,笑,“我先把这茬改了吧。”一面回取巾帕,把他的手捞起来包上。隔着棉纱细细地拭,那份无微不至,简直像娘对儿。
月徊耳发,垂首喃喃自语着:“我觉得我命好,爹娘虽走得早,也没亏待我,给我留个童养夫,用不着费心再找人,省了好些事儿。”
说起小时候,梁遇有些失神,是啊,其实他自小也生惯养,怕这怕那的。后来遭逢骤变,家门顷刻坍塌,他从官家少爷变成了等火者,才知那些怕都能克服。如果还想退缩,只是因为没被到那个份儿上。
月徊瞥了他一,“不是吗?那我不给您洗手了……”
不讨厌他时不时渴望亲近的心,也不讨厌他暗中的一些小动作。月徊曾经短暂地喜过皇帝,然而皇帝和哥哥相比,居然就像杨愚鲁的那壶茶,着实地淡鸟来。月徊是个俗人,自来喜大红大绿,大富大贵,上也是如此。越是烟雾缭绕,火星四溅,越是激发她离经叛的豪兴。
他牵了唇角,悄悄同她十指相扣,“你心里明白就好。咱们的事上,我是有些咄咄人了,可我也作不得自己的主,请你见谅。”
梁遇失笑,“是看见这个就想起八爪鱼了,和你有什么相?”
月徊自作多着,“我记得您小时候最怕那些溜溜的东西,才刚为了我,您想都没想就拽那鱼,我都看在里呢。”
她在船尾上翻转着烤串的时候想,宇文家送了那么个人儿,皇帝八成早把她忘到脚后跟去了。这样很好,她等着回去倒打一耙,然后轻松脱,好和哥哥双宿双栖。
这话一,梁遇心不甘,“什么童养夫……”
可惜墨汁洗不净,指甲边缘的晕染让他很不称意,但月徊有她哄人的技巧,她旋过来,挨在他边,狗摇尾巴似的说:“这是哥哥从鱼嘴救我的见证,洗不掉才好呢,看见这个就想起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