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算这些生意原来能赚多少啊。”
不用她多费,王结香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退租。月底了,她的房租只交到这个月,房东一早跟她说过的“丑话”,王结香是记得的。
店长把计算递给她。
那大概是一年里最冷的一天,王结香从理发店来,两个袋空空。
“我闯什么祸了?”
他抓了抓后脖,转移话题:“你这个月闯那么多祸,我不让你贴钱给我已经对你很照顾了。”
她猜想他要旧事重提,可之前店长明明是维护她的,怎么能现在翻旧账?
店长吐香糖,手指在计算上了几。
店里的店员都在,店长让他们来,全人作证。
没人替她说话,包括姜冰冰。
像店长说的,一笔一笔算清楚,她得倒贴钱了。
她茫然地看着陌生的纯白的街,脑钝钝的。
“还有前几天,女学生要来拉直发,你帮她了发,一边一边说‘你是自然卷,拉直只能维持几个星期,又卷回去了’。她听完觉得不合算,不拉直了。”
回到家,蒙上被,大哭一场。
王结香刚到家,房门便被敲响。
打开门,外面站着房东。
“喏,你看这个数字,我对你够好了。这是我店里的规矩,你觉得不服,你可以不。”
王结香的脊梁弯去。
店长发的钱装在信封里,姜冰冰早上就收到了。一直到关店,王结香没拿到信封,忍不住去找店长问。
“我们店的老顾客,赵,她要给染的发补,你说她肤黑,不适合亮。然后她听你的,直接不染了。染发在我们理发店什么价格你知的吧?这单该不该你赔?”
王结香求助地望向周围的同事。
她愿意歉,甚至跪,只要能有钱拿……
纵使拼命地活,日还是没法过。
“冰冰,”店长找证人:“你在我的店工作久,你也知店里早就有这规矩吧?”
王结香想着回到家……
她的话轻飘飘的,没力量。
盯着计算不断上增的数字,王结香双蓄满泪:“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要赔。”
他们事不关己地揣着手,表写着“看笑话”。
王结香皱起眉:“我不是被录用了吗,怎么会是试工呢?况且,就算有试工,你提前没有说过,我不知。”
腔中憋着一闷气,叫她难以呼。
“结香啊,我知你是乡来的,但你也太不会说话了。”
她怀抱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姜冰冰。
姜冰冰轻轻地了。
“如果是因为上次我泼他们,你让他们现在泼回来,可以吗?”
夜空落鹅大雪。
来时一个背包,走时还是一个背包,王结香穿上最厚的一件大衣,把钥匙交
王结香哪遇到过这种事,慌神之,早已不见那天的威风,满脑里循环着一句话:拿不到工资,完了。
☆、鲁冰花
“男客人要剪发,你负责推荐发型,你来一句‘您发这么少,再剪要没了’,后来他洗个发就走了。”
发工资的日期。
店长嚼着香糖,一脸坦然:“你是试工知吗?正式工才有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