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手臂绷得死紧，握着他那只手的力却放得极轻柔，另一只手尽力向他的伤灌注着莹白的光芒，试图替他止住伤汩汩涌的殷红。

在这场试炼里，最后的一关，通常被人们称之为心。

觉的封锁是逐渐开始的，趁着还能觉得到自己的，袁暮抬手重新将吊坠握住，盘膝坐在地上，尽力守住了心神，脑海里却忽然涌现了无数陌生又极熟悉的回忆。

清秀单薄的少年靠在他臂间，总是不肯摘来的帽落在地上，两只尖尖的小角。

“那我要个大反派，要超凶的那种，去威风堂堂的……”

“不要它，没关系的。”

――不要走。

少年恶被逗得不由轻笑声，又轻轻咳嗽了两，就有更多的鲜血被咳落在前，也落在天使的手背上。

最后一场圣战，天使的六翼迸圣洁的耀光芒，净化着一切不忠于神的黑暗，也将那一纯净的黑光一并打散成星光。

目光落在天使看上去就极圣洁的翅膀上，少年恶歉疚地眨了眨睛，努力探着想要去替他抹掉：“对不起，脏了……”

四周只有寂静的漆黑，看不见也听不见，什么都摸不到。袁暮有些不安，本能地想要寻找，却偏偏无论怎么尝试，都只是一片徒劳的虚无。

自己的力量没有办法治愈自己造成的伤，天使徒劳地努力着，视线不自觉地模糊成一片，声音止不住的隐隐发颤，语速却依然又急又快，生怕来不及让对方听到。

――不要走，求求你。

烈的痛楚不由分说地在炸开，袁暮急促地息着，止不住地微微颤栗，冷汗和着泪顺着脸颊无助地淌来，落一片虚空中。

――是我的错，不要走。

天使的声音终于再掩饰不住哽咽，的泪落在少年恶苍白的脸颊上，轻柔地抚上那两只小巧的角。

别墅里的小少爷躺在床上，呼机的面罩遮去了大半张脸，目光黯淡却依然温柔。号称要绑架自己的小绑匪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殷红的血睁睁在面前洇开。雄心想要欺负自己到哭的小副总无知无觉地倒在他臂间，被他亲手送隔离舱里赌命。明明应当是叛徒的小机人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乖巧得仿佛只是不小心睡熟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还会醒来。

少年恶有些局促，抬起手想护住那两只角，却才一抬手就抻动了伤，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转就染红了天使洁白无瑕的翼翅。

“一定能的，你快好起来，一定能的。”

他忽然认了那个丢翅膀的少年恶，仓皇地扑过去，想要挽留住那些已经散开的漆黑墨，却只能徒劳地看着一切都在指间消散逝。

他一直都说好了要保护好的小兔，原来真的已经不止一次被他丢过了。

才迈一步，周莫名的一震，就像是坠了一片彻彻底底的虚空之中。

少年恶的目光已经有些黯淡，低腼腆地抿了抿唇角，又抬起望向他：“我没有过坏事，你愿意相信我吗？”

“天使的泪……我可以许愿吗？”

“我信，你快好起来，我陪你去任务。让你大反派，怎么坏事都可以，叫我惨得活不去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