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风生起,他离那个人越来越近,假以时日必将有机会与之比肩。谁知就在他修行势正好、剑法阵法突飞猛的那一年,师父却毫无预兆地飞升了。
徐走的……如今趁着闭上那人的模样近在前、声音清晰地萦在耳边,他又可以一场好梦,为他的梦境添了一件藏品了。
闲暇时光,他常从书阁里翻旧时的除卫录,耐心地一页一页查看,寻找着那人在自己这个年纪时的踪迹。少年即英雄,英雄少年时,陆晨霜十三四岁就已颇有名气,影时不时在书中现。邵北看得津津有味,那几页纸被他翻来覆去搓卷了边。
人没有了窘迫和艰辛的琐碎回忆,也就没有了疑虑、杂念和退路。邵北天资过人,又师从声振寰宇的宋衍河,师徒二人一个才华横溢,一个一就通。他潜心来朝乾夕惕,修为一日千里,不过短短三四年的时间,数不清的师兄甚至师叔都被他甩在了后。
十年前初无量山派时,曾有师叔、师兄好奇问邵北是怎么误闯结界的。那会儿他谨小慎微,唯恐给别人带来麻烦或惹了人家厌烦,于是恭敬地回答自己是沿什么路往东西南北走了多久才了山,一遍一遍,说过不知多少次。可自从某日习剑时目睹了那人将南涧搅了个天翻地覆,然后扬长而去之后,他抬朝罪魁祸首逃离的方向望了一会儿,接着便突然之间几乎忘却了从前的所有事。
他记不清自己为何会在此地,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谁,过往的一切变得模糊混沌,似乎那些都不再重要,他真正的生命从这一瞬间才正式开始。记忆中清晰的分,只有无量、师父,和大摇大摆御剑破空而去的陆晨霜。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将自己关在屋中与世隔绝,连除卫录也没有心再收集新的了――同样的年纪,他比当年的陆晨霜差得远,还有何颜面以那人的骄绩为标榜?
“墨
旧梦成为他唯一的藉,他反复梦到曾经的片段。在许多个梦醒的清晨,邵北觉得自己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不需要灵脉、灵气、药草,也不需要锦衣华服和仙宝剑,光是靠反复地这些梦,他就能活去。
想活!想好好地活!
总之,墨韵的心他不但能猜到几分,而且深有同。
直到昨日意外地再见到那人。
掌风来时他第一就认那人了。他怎么可能认不呢?可他当时受了伤,狼狈不堪,没脸大声相认。陆晨霜无愧侠义之名,一再手相助,二人并行了一小段,交谈了三言两语,他心中就像被万丈霞光照的深渊,刹那之间,不甘平庸的念混着沸腾的血一起涌上他心。
只可惜他心凉太久,有儿虚不受补的意思,血一上涌得有些多了,叫他更不面地直接昏了过去。阖之前他记得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谁知再一睁他非但未躺在驿上,反而正正看到了那个人!
那一年的飞升大典上,前来观礼的人中有几个对他暗中指指,窃窃私语,猜测没有了师父他还能否如当年昭告所言。那种轻蔑又笃定的气如一把刀,偏偏邵北无法用实力反驳,深受打击。
当晚,他梦到了那个人。梦中的陆晨霜天地不服,神采飞扬,现在他梦中只约一炷香的时间,就让他望着梦里的天空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