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霜向来自律，邵北房中的书，但凡卷面上写了与无量相关的字，他一概不会翻看。这南涧也是，他虽来过无数次，但从没过石室――毕竟这里是无量门生的闭关之地，想想一个人闭关之时若是有所悟，人家能写在哪里？那只能是找个石写在的石上啊。

为了避嫌，陆晨霜不石室、不碰秘籍，免得邵北为难。不过今日事急从权，他也就跟着邵北了。

邵北忙倒茶给他：“思虑伤神，多喝茶清清心。还有十日，陆兄切勿过劳。”

邵北顺势靠到他怀里，一手抄过他肩膀，仰如痴如醉：“‘清雅洁’――得陆兄这样夸赞幸甚至哉，难我不该笑一笑以表谢意么？”

掌门决定号，小心谨慎、慎之又慎，这可以理解，但他总得给其他师兄弟也留互通和考量的时间才行，不好仗着自己的特权压到最后一日。是以陆晨霜除了专注考虑的时间之外，这几日就连走路、吃饭、梦都在斟酌此事，一会儿没人跟他搭话他就能神游天外。

沿岸的石块多是从两边山上落来的，一溜看过去大块儿的少说也有上百颗之多。邵北格外喜其中一块光的大青石，据说他小时候曾躺在这块青石上睡过觉。陆晨霜并未特意去记，可只要一见到它就能认得。

看定好的日越来越近了，陆晨霜愈发焦虑。

从前宋衍河在山中御剑不受结界压制，如今邵北继任了掌门也可来去自如。而陆晨霜知他已习惯了在山里步行，这便揽着他的腰纵一飞，上了山崖。

这株是名副其实的空谷幽兰啊，就长在邵北从小玩到大的青石对岸，可不就是冥冥之中天意注定的吗？

“多谢你。”了石室

陆晨霜才不信，“你……”他刚要说话，侧耳一听，“有人往这边来了。”

万分慎重绝不后悔的号，才算不辜负信任。

他脆把人抱到上，板起脸问：“你到底在笑什么？”

邵北用手背迅速地试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摸着手，不便见他那些门生。他一拉陆晨霜的手：“走。”

现在人长大了，二人并坐在上面倒也宽绰。

二人在南涧散步。

陆晨霜坐了没一会儿，前忽地一亮――对岸空地上有一株草，早些天他也见到过，一直以为那是棵野草而已，今日一看居然苞了，这才认是一棵兰。

没等陆晨霜说完，邵北已笑得超脱形骸之外，甚是对不住他那威风凛凛的掌门服。陆晨霜抬手捂了几次都镇压不住邵掌门的笑声，一松手便又开始了。

他：“等等，先别忙着和你师兄弟们说，容我再想想。”

他起的分明都是些一听就是好寓意的名字，但怎么拿来当邵北的号又都觉得不够好了呢？

后来，陆晨霜又试了诸如“明珠”、“宝玉”、“碧海”、“雪明”、“松竹”等等，想得他是心力交瘁，茶饭不思，却依然不得一个可心的。他甚至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妥帖了。

陆晨霜福至心灵，指着那：“就叫‘芝兰’如何？清雅洁。你看，你小时候不就常常在此等你师父吗？对岸那个……”

山上的可落脚是山石室的门外，邵北拉他朝石室里去，：“他们路过而已，一会儿就走了，这里没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