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邵北问:“摸来了吗?”
陆晨霜低低地“哼”了一声:“我看不像。你分明就是二十一二的小郎君,还活长着呢,休想骗我。”
陆晨霜问:“他一个愣青,你能放心交给他?”
这天,邵
他说的虽是楚世青,但他显然不会和楚世青谈如此推心置腹的话,陆晨霜觉他说得多半实是自己的。宋衍河刚刚飞升的那些日里,邵北是否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就这么在屋里坐着坐着,心就老了一岁?
“未尝不可。”邵北淡淡地说,“或许从前他师父在时,他是毫无顾忌了些,行事也听凭秉了些,但一旦他师父不在了,后的上千门派弟无时无刻不在他成长,比岁月得更急。那种觉,大概就是独在房中坐上一天,心里却起起伏伏如同过了一整个秋吧。丁鸿殁了只一年,楚世青的心成长了十年不止,再见他时,你或许就不觉得他是愣青了。”
“岂敢岂敢。”邵北抵在他肩开怀笑,“也许是我本来老去了,一见到你,我又不甘心,所以回来了呢。”
邵北依言走近:“怎么?”
照无量山派的某条祖传规矩,新掌门继任一段日之后就该给自己起个号了。邵北起完后,与他平辈的师兄弟们一个个依次起,将来世人谈及无量山派便要以号来称呼他们这一辈,以示尊敬,而不便直呼姓名。
陆晨霜朝他一巴:“过来。”
话的意思,楚世青有种要把栖霞大门朝南开,接济天想修仙之人的势。陆晨霜不禁担心他睛大肚小,别到时候没匡扶起正兴旺来,倒把无量这些拾掇得好好儿的驻站给挥霍了。
陆晨霜抬手将人满满地拥怀里,手掌稳稳托在他背后:“我摸摸,看你的心是不是五六十的老。”
偏偏邵北还很看好他似的,迫不及待这就要交接了。
他开始有一儿明白他师父为何穿得像个粽――两个人你裹我一件,我裹你一件,最后可不就成了那副德行?那不是臃,是有人疼惜的模样。
山外金乌将落,批了半天的信文,写了半天的字,人也乏了。邵北顺从地靠在他上,侧脸枕在他的肩。
看邵北要浸到那段估计不会太好的回忆之中,陆晨霜心觉有必要捞他一把,忽地问:“你和他差不多年纪?”
过去的岁月不可追回,他终究缺席了邵北的那些年,还好他们相遇了,还不算晚。
邵北看他故意调侃,回神笑:“是,我空有年轻的,但骨里早都老了,还望陆兄不弃。”
至于掌门何时自封号并将其广传天,这个日不是单凭谁的心愿来定的,要看天意。
静静望了陆晨霜一阵儿,他又说:“见你总是和少年时一样,真好,教我庆幸我没有生得太晚。愿你永远如此,忠肝义胆,侠义心,憎分明,剑守八方,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一滴血、受一伤。”
只有陆晨霜胆大:“那你岂不是老了三四十年了?你现在是五十,还是六十?”
第60章正文完
邵北轻轻“嗯”了一声。
陆晨霜的手掌隔着衣服贴在他的背上,渐渐受到了他的温度。
窗儿、门儿里偶尔会透来一丝丝凉气,这一会儿却没了,仿佛连山风也不敢惊扰了沉默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