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不是嘛。”英掌门面纠结,十分犯难,“无量若来了人,你说我要安排到哪一席去?我也难啊。”
他轻声问:“你是说,这堂中的诸位,都是如此认为的?”
众人窃窃私语,不少去过的人都说起无量山脚集市闹得很,不比潞州每月一次的大集规模
他记得去年来此时英掌门穿了一件箭袖长袍,那时他虽未细究这家“沧英派”到底修的是什么功法,但看来像是与拳脚有关,风、仙术也有一儿。而今,英掌门着大袖长衫,外面还罩了一件不太飘得起来的描金纱衣。
堂霎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望向站着的这二人,神询问发生何事。
说着,陆晨霜低笑一声,轻轻摇。
“这不是……嗨,朝廷不是赐了块匾给无量山派吗?你说他们,唉呀,还给挂在山门上了……”英掌门像喝了一碟醋似的,面容扭曲说,“这不,众仙门现在都不愿与之为伍啦!更不要谈和他们的人同席了。”
英掌门直了腰杆儿,套近乎:“陆大侠,你说,是也不是?”
此刻他得陆晨霜正注视,心觉自己已经是被昆仑山派大弟看在里的人了,果然不枉费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这位陆大侠乃是沧英派的贵人,他一定要抓住今日之机与之拉近关系。
“你问我?要我说的话……”陆晨霜面渐冷,神如刀,一拍桌面,厉声喝:“荒谬!”
“朝廷赐匾之事,我亦深知诸位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是切莫忘了,你修的虽是仙,这一刻双脚之所踏,普天之莫非王土。”他顿了一顿,细听堂动静,“有人要说,‘王土又如何?金殿之中的那位他敢治我不敬之罪,我教他千军万有来无回!’容我反问一句:你可知无量山脚住了多少人?”
画虎不成反类犬,蚍蜉妄想撼树,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若不是多了这件不不类的纱衣,陆晨霜还联想不起什么,此时多看两忽然明白了。
光被掌力震得从桌上弹起,咔嗒一声落陆晨霜手中。
“诸位可知今日所庆的‘妖无’从何而来?”陆晨霜寒声,“在座各位前辈功不可没,但除卫录记载无量山派每年除妖之事有三千条之多,敢问有多少仙门能与之同列?这还仅仅是为人所知之数,殊不知无量山派上上门生一年到奔波在外,世人所不见者、来不及报录者更有三万条!今庆四海升平,妖无,英掌门却未发请柬给无量?”
刚寒暄两句,陆晨霜与他已无话可说,顺问了问:“我看今日到场的仙门不少,可怎不见无量山派的人来?”
远不及某人温声细语地夸他哪日衣裳“好看”那简单的二字深他心。
边耳朵就赶走它们去了。
英掌门比陆晨霜大了十几二十岁,却矮了近半个,每每与陆晨霜搭话都得仰看他,而两人地位悬殊,英掌门又总有一儿不自禁想哈一哈腰的念――腰和脑袋一个往使劲儿,一个往上使劲儿,站姿极为别扭。
陆晨霜静静环视堂中一遭,最后目光落在了英掌门上。
“哦,这个啊。”英掌门面上一哂,“呵呵,哈哈,这个……”
他笑得令人不适,一看就知其中另有隐。陆晨霜垂眸不动声,贴耳过去:“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