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霜记得,如小师叔一般,邵北也是不通医术的。
他原先不是会若无其事状的么?今日这是怎么了?
“伤嘛,已经长好了,就是人一直没醒过来。”受伤乃行走江湖之常事,但违反山规受到惩戒说去就不那么光彩了,小师叔满胡说八,“看是看不来的,想来应当是为妖气所伤吧,邵掌门不必看了。”
师叔言语间的防备之意已不言自明,陆晨霜听得来,邵北更是不知该多么尴尬,只得跟着师叔了卧房。
十年前南涧底那个孩既漂亮又招人喜,比作天作地想叫人一脚踢飞的小六、小九他们几个小时候可一百倍。他轻而易举地在那孩的里读了十足的羡艳与惊叹,让当年初涉江湖怀揣着一颗俾睨天之心的他没能控制自己停来好好跟小男孩说说话,说他是怎么上天地的,说你若想这样只要跟着你师父好好学以后也可以。而是选择用御风来去不加解释的姿态,加固自己在那孩里特别的地位。
白活了。
他一路的成长无一步不是捂着伤、咽着血走过来,可唯有到了邵北面前,他的心智再一次回了十七岁那一年。可这次,他的幼稚生生要了自己和邵北的命。
从刚才几位新师弟笨手笨脚地给他搓澡看来,陆晨霜推想自己前的伤应当已经养好了。可他现在是被雷劈得魂儿了窍,哪儿还有什么伤可看?
这是不可能的。若他能知到自己手腕
陆晨霜替自己枉走过的这十年岁月摇了摇。
听起来,师叔要趟远门。
由自取。
黑暗不分昼夜,无边无际,他连在其中找一面墙来撞两以受自己的存在都不能。后来陆晨霜依稀听到师叔向师弟们交代,他不在山中时,除了看顾的人外不许任何人这房中,尤其是山外之人。
昏迷之人全无设防,有没有被妖气所噬探查起来轻而易举。“哎――”小师叔手拦,“邵掌门,你还通医术啊?”
人都走尽了,陆晨霜又回到了独自游的状态。
这些年陆晨霜为自己剑法则大巧不工、细可寻幽微沾沾自喜,仿佛天底没有他这颗七窍玲珑心看不懂的剑路和人世故了,谁知十年后再遇到那个孩,那双中闪烁的光芒又叫他再一次失于轻浮的计较,依然没能打牢与之相的基。
安静令在场明其所以的人追悔当初,让不明所以的人疑窦丛生。“莫前辈,”邵北艰难地打破沉默开了,:“可否……容我看看陆兄的伤势?”
“不通。”邵北果然如实作答,又,“我是想看看……陆兄他……”
天知,在遇到邵北之前,他也不是这样的。
新来的师弟们自然谨遵师叔的吩咐,除了翻、浴之外只留陆晨霜一人在房中,其他人皆蹲在门,分为两两一组,将天雪的几门层层把守着。可不知是不是陆晨霜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将手搭在他的腕上,温而轻轻颤抖。
“不劳烦你动手啦,早上仙医刚来看过。”小师叔悠悠,“秦山名医擅治此类难症,他每隔几日就来施针熏药。多谢邵掌门挂心,我替师侄谢过,这边请吧。”
“妖气?莫前辈的意思是,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醒?”邵北说着,似近前了几步,想探查陆晨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