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青站在澜沧江边,深莫测地着冷风,像个傻瓜一样。兰若歌和苏明空则在岸边拿石儿镖江里的鱼。兰若歌的手劲儿极巧,指尖大儿的石儿镖去,一一个准,嬉嬉笑笑间好几条藏在底的大鱼就翻上面来了。
“怎么试?”邵北不安问,“陆兄三思,切莫轻举妄动。可否先与我说说,你预备怎么试?”
有些疯癫痴傻,伺候的人不太尽心,老王爷也没有过问,说不定早已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妹妹。陆晨霜观察了几日,看得这位王爷纨绔得表里如一,既无野心,在朝中也无多少势力,谁有改朝换代的能耐也绝对轮不到这位。
陆晨霜想之又想,觉得只能是因为这座宅正好地西京城的南北正中,是于风的考量。
他将邵北手中那件小巧机关绘成了一张图纸,揣着它访遍了天名匠,可惜无一人识得此自何、甚用途。有醉心于机甲之术的工匠心生好奇,仿着图纸敲敲打打一番,将那个小机关了来,但也只能仿个模样,铜珠一放去便自行落,本没有原件的效用。有见识的老人提,此不过是寻常铜铁制成,若真如他所言能自动弹珠,那必定不是普通工匠得的。
自从邵北将近半数的驻站让给了栖霞派,丁鸿这半年在中原的时间比前十多年加起来都长。他修的是炼,李无修的是炼丹,据说这两有些共通之,是以二人颇有话聊。且他们手中又都握有不少值钱的好东西,经常以易,或互相看看对方炉如何,你来我往不亦乐乎。丁鸿的两个徒弟名分上还没有正式山,自然也每回都随他来随他走。
这话更加证实了陆晨霜的猜想。
倒是苏明空兴奋地迎过来,问:“陆大侠,你何时来的?此来无量所为何事?”
陆晨霜是真的没想好,但人都送上门来了,机不可失:“见机行事罢。你若不放心,也跟我一去就是了。”
“来得正好。”陆晨霜,“我去试试他。”
谁知一回无量,他还没来得及一雪前耻,邵北先神严峻地迎了上来,贴他耳边低声说:“陆兄,丁掌门与他的二位弟此刻就在无量山中。”
歹人为何要把抑制龙脉的禁制设在他家?
陆晨霜也不恼,心猜这小多半是不明不白地养了两年伤,郁闷不已,自潞州再见面后终于反应过来当年是谁破了他布在山里的蒹葭困柳阵。只是这话说去对他自己不利,故而哑巴吃黄连罢了。
自斩杀黑雕那晚之后陆晨霜就再没见过这小,他心里说我在这儿已住了半年,也就你不知了,嘴上却说:“没什么,闲来无事,特来找你邵师兄玩玩。”
天南地北跑了一圈,没有收获但也不能全算白走,陆晨霜觉得至少他这一趟回去能有理有据地怀疑楚世青了。他这么大的人,不能总叫邵北牵着鼻走,唾沫星儿都快到他鼻尖上。
这一式,若是将澜沧江换成午峪,将大鱼换成玉牌,活脱脱就是上一届论武大会初选的试题。有心人便看得,兰若歌必定为届太白之行足了准备。
见二人走过来,楚世青朝邵北轻了一,视陆晨霜为空气。
当然,并非邵北无礼,也可能只是因为他俩夜谈密事,坐得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