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接受失去,不代表不怕失去。
她十八年里犯的过错,要用一辈来还清。
叶忠,豪放狂的老将军,半
浪回金不换。
所有造成的伤害,不会因时间逝而消失。
犯错容易,赎罪难,幸福太奢侈。
求没奈何的事,还不如等辈再投个男胎,有什么好纠缠的?若是扯不清,不见便不见。”
大秦开国上百年,皇室宗族众多,再加上外嫁女等等,夏玉瑾说得名的表妹都有几十人,说不名的就更多了。他板着手指数了许久,实在不好作答,虎着脸问:“你我家家谱什么?”
漠北屠城死人超过八成,城楼毁于一旦,就算重建,也再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陪着她长大的亲人几乎都死了,太爷爷痴呆了,大嫂嫁过来不过两三年,侄在城破时生不久,除了母亲的述外,基本没什么印象。陪着她在漠北度过好记忆,陪她度过最难熬时光的亲人,只有柳惜音。
夏玉瑾迟疑片刻,答不上来。
胡青答:“在漠北陪她长大的兄弟妹,没死没疯的就剩柳姑娘一个了!”
胡青再问:“将军有多少兄弟妹?”
一个人可以不怕痛,不代表不会痛。
没有泪,没有笑容,没有悲伤,没有乐。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每当看不清前路时,她就会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剑刻着的“昭”字,横竖撇,笔笔铁画银钩,苍劲有力,仿佛在传达着父亲的无尽期望。
秋老虎看看争执的两人,叹:“刚刚开始打仗时,野火旁,大家说掏心话,问大家在战后,如果老天让自己活着,回去要什么?有人说活着要回去娶媳妇,有人说活着要回去读书,有人说活着要活着回去买田地主,有人说活着要回去抱抱儿,有人说活着要去游山玩逍遥一生,只有将军……将军说……”
夏玉瑾摇了摇,手中酒杯,在空中倾斜,轻轻落,红酒撒了一地。
胡青再次反问:“区区表妹?那是你表妹太多了!你拥有得太容易,而她能护在手心的东西已经太少了!愿意去关心她的人也太少了!”
乌云蔽月,三两细雨飘摇。
她面向北方,手里抱着最珍的宝剑,将它缓缓鞘,古朴锐利的剑倒影着树灯火,看似光溢彩,却显得如此冰冷寂寞。
胡青淡淡地补充:“若老天让她活着,就是为了赎一辈的罪。”
一个人可以不会哭,不代表不会难受。
一个人可以不怕寂寞,不代表不会寂寞。
生于漠北,长于漠北。
64.刚烈决断
榭旁,茂密梧桐树最,静静坐着脊梁直的修长影。
倾尽所有去努力。
胡青抬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算上堂表,郡王有多少兄弟妹?”
她太,所有人都忘记她是个年仅十八岁就失去所有亲人,挑起重担,踏上送命征途的少女。她太悍,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勇敢无畏,没有弱的战神将军。她太成熟,太顽,将所有责任挑着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