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他又笑着敷衍过去。“天地虽大，却偏偏少了一个人，恰好能称心如意。”

“这事我倒听海秋说过一些，”玉解释，“福晋在世时一直以死相，不许他们离婚。说离婚是洋人才兴的规矩，坏了祖宗名声。现在福晋走了，他们怕是也快散了。”

玉笑得得意。“我就知你会问。住在花园饭店。”

“对不起……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是四楼没错。”小工一边摇电梯，一边同他攀谈：“您是金先生的朋友吗？”

“那是他们的事，我不关心。”寂川别过去。

“容贝勒不是去去找过你么。”玉说。

海秋摇摇，起回房。

被海秋当一喝，晋容这才惊醒过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坐在汽车里，窗外尽是田野风光。“师哥为何不把楚瑜表哥的墓也迁到上海来？”玉问。

汽车先将玉送到家，临别，他到底开问了。“晋容他……住在哪里？”

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些什么，只是摇。“不用了，我直接上去。”

小工识趣地闭上了嘴，将他送到四楼。“先生慢走。”

灯的酒金黄通透，加二三冰块，清可。一杯又一杯，陪他漫漫长夜。

他这才想明白，那天晋容突然找到他门上，是从玉这里打听的地方。“有家室的男人，万万不可接近。”他像是在教玉，也是说给自己。

碟片缓缓转着，留声机中响起上海滩的荼蘼歌谣。

他独自乘电梯上楼，小工见他面生，又隔外问了他几句。“先生确定是去四楼吗？”

“您找金先生吗，”前台的小问他，“需不需要我打个电话通报一声？”

纸灰四散，烟雾熏蒸。玉跪在墓前：“有师哥关照着，我一切都好。三爷九泉之，切莫担心。”

“师哥……你教我的，天万人的心都负得，负不得自己。”

玉一走，他便吩咐司机，掉折回外滩去。

“你只是总算找到机会，说了心里话。”

“前台告诉我的，我找金先生。”

他呆坐半晌，心中郁闷，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只好打电话给前台，要他们开一瓶蜂蜜威士忌送来。

“也说不上是朋友。”他并不想多谈。

他拉过玉的手。“好了，我自己的事，我会斟酌，你也别太替我担心。”

寂川一天空闲，陪玉买了香烛纸钱，去给贺三爷扫墓。

寂川眉微扬。“师弟的意思是，我赶紧找个人，好一场？”

泪光在玉中打了好几个儿，到底没有落来。

吗？值钱的是那些年轻人的生命，他们是将来的国之栋梁，万万不可因为我们而受到牵连！”

“好的，金先生住在四楼，四零一。”

他循着门牌找过去，正要敲门，里悉悉簌簌一阵脚步声，他还来不及躲，一群花枝招展

玉笑他：“师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样年轻，还够得活呢。”话锋一转，神忽然暗去。“我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还是有句话要劝你。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寂川摇摇。“落叶归，将来我死了，也是要埋在苏州的。”

中秋未至，先到了贺三爷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