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贺若伸拿着骨灰的手，缓缓递到林信面前。

嵌着鹿璃的旸谷剑飞来，横着浮在空中。林信并不急着说正事，坐到光溢彩的剑鞘上，动了动酸疼的腰肢，打了个哈欠：“沈楼应该快要打过来了，大汗不把王帐向北挪挪吗？”

林信厌恶地看了大巫那苍白的手一，没有伸手接：“你去，本侯有话要跟可汗单独说。”

这巫妖会咒术，万不可被他激怒了。上前一步，说不得就有无数红线等着血。

温石兰看向王座上的贺若，似在等着他的反应。然而贺若什么也没说，等于默认了大巫的说辞。

王帐的门帘被温石兰掀得呼呼作响，阳光透来一瞬又消失不见，帐帐外仿佛两个世界。

“灵矿地图在哪里？”贺若站起，目光跟林信平齐，没有耐心跟林信闲话家常。

“你该知，我父亲死之前，给了我一只宝石雕的小鹿。这小鹿里面，便是地图。”林信万分不舍地摸了摸手中的鹿。

帐中的人说的都是汉话，偶尔夹带几个胡语的词。这些时日，林信跟着沈楼也学了些，大致听得懂。“染”是说汉人，“宥连”约莫是大巫的名字。

这时候，外面有士兵快步走近，隔着门帘声说了几句胡语。温石兰立时抬，对贺若说了句很短的话。

“或许，我该叫你一声舅舅？”林信散漫地说着，中尽是嘲讽之。在他看来,这位血缘上的舅舅，就如史上那些早年神勇晚年昏聩的君主一样，信了歪门邪，早已不复当年。连自己亲妹妹都舍得拿去祭天的人，本不称之为英雄。

北漠。

大巫从袍里拿那只系着红绳的小罐。

“不叛国，难等着被你当牲宰杀祭天吗？”林信人意料地没有生气，拇指开旸谷剑，复又快速合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巫。

想来是沈楼破了恶阳岭，那边的蛮人军撑不住了，过来求援。温石兰领命而去，错而过时没再看林信一。

殷红如血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嘲。乌洛兰贺若接过骨灰坛，看着大巫：“宥连是我最亲密的人，不必避讳他。”

两手相的瞬间，旸谷剑骤然鞘，在后绕了个圈，一剑穿透了乌洛兰贺若的腹。他来的目的，可不是要取母亲的骨灰，而是取贺若的狗命！

“叛国之人与染生的杂种，不这般称呼可汗。”大巫抬，那张不甚俊的脸，双用黑布蒙着，也不知装得哪门鬼神。

“宥连，”贺若微微抬手，制止大巫继续挑衅，转继续看着林信，“他是苏苏儿的孩，便是乌洛兰的血脉。”

最亲密的人……

温石兰收回目光低去，不知在想什么。

贺若，示意他快些去。

谈条件买卖，谁先开谁吃亏。林信曲起一条撑着：“我娘的骨灰呢？”

林信觉得这话有些怪，垂目，从袖里拿了那只星湖石雕的小鹿。小鹿刚一拿来，昏暗的帐篷里便开始泛起星星的光。

乌洛兰贺若的传奇，被说书先生讲遍了大江南北，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林信看看贺若的手，再看看手中的星湖石，驱着灵剑慢慢靠近。在越来越多的莹莹光中，跟贺若交换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