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跟宁柯讲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一些他自己想来的歪理。
它们俱是一派深的红,不难看在血里泡了很久。
宁柯的心,大概跟养儿差不多吧。
但他也无所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看着对门的三号一直在换。
迈过一地的碎片,靳忘知一看见了零号玻璃后的状况。
血系异能和脑科异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了两百年的邻居,还是末世前,住同一层楼一辈都不讲一句话的那种。
他笑了笑,把这些承诺当成放屁,继续照着自己的心来。
宁柯起先恨尽了脑科异能。
不实验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吃饭的时候。
他贴在玻璃上,睁着过分大的睛,声气:“宁柯,你真厉害,和他们说得一样厉害。”
孟还小时候白白净净,但是又矮又瘦,跟个瘪了的汤圆似的。
这些人该怎么舒舒服服地活着照样怎么舒舒服服地活着。
该怎么不舍地死去,照样怎么不舍地死去。
他笑了笑,无意再纠缠这些。
那个孩啊。
他也知他在死前不仅把自己去当了个实验品,还把他底几个娃娃一起了去。
直到碰上孟还。
他经常小心地盯着他看,对着他笑,找他说话。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见着伤过他的人都死透了,他连他们的坟在哪里都不懂。
在他底一长大。
最后宁柯也恨累了。
但是他恨只是他的恨。
那个孩说他叫“孟还”,归还的还。
孟还那时候不过是个小不,却特别喜他。
从啰啰嗦嗦长成了沉默寡言。
他就耐心纠正他。
他在实验室里无能为力的恨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前是血迹斑驳的手铐,脚铐,铁链,以及大把散落在地上的长钉。
从一个又瘦又矮的娃娃逐渐长成了一个又瘦又矮的少年。
唯有他叫他宁柯。
伸手拍拍靳忘知,宁柯:“过来,我觉得不对劲。”
这个名字他自己都要忘了。
靳忘知松开他,拿了书站起,跟着他来到两块玻璃靠近的地方。
左耳朵左耳朵,右耳朵右耳朵,他们讲的话他脑都不过一遍。
其实宁柯也忘了,他就凭借记忆里同他胡诌。
这些脑科异能一代一代都孤僻得很,没什么人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想与别人说话。
事实上他曾经恨过很多人。
但实验室里的人更喜叫他们三号四号。
可能因为他们这些脑科的祖辈是自愿的,于是还每个人假模假样地发个名字。
他一直知脑科异能是个疯。
宁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那个孩。
他们都把自己看作实验品了,何况是宁柯?
外面是什么样的?
一百多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个一个比一个矮,想法一个比一个狂,寿命一个比一个短。
总是眨着亮闪闪的睛看他。
他还喜缠着宁柯问外面是什么样的。
所有研究人员都叫他零号。
他还隔着玻璃教宁柯写字,跟他喋喋不休地聊天。
那时候他闭嘴太久,很多字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