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蘸了半天墨,就是没有笔。
原来今生如此幸运!前二十几年所受的所有委屈苦涩,比起前所得,便通通不值一提!
顿了顿,急中生智地又添一句:“天气好,想在这里作画。”
只是,阿飞的家人怎么办?他父亲独他一,一定极为看重,难他会舍父亲?不不,自己也绝不乐见他们父离散。阿飞是个有孝心的人,会答应自己,也许……是已经求得了程总镖的谅解?或是另有安排?那么,等见了面再好好问他,总之不能使他们父之有伤……若是惹得老镖不快,那就一起想办法让两父好好和解……
这时蹄声响,一名庄丁驾来
第三日,还是没有。
殷青玉不及阻止,只好看着他摆好后,站到桌前把纸铺开。嘴上不说话,心里却焦急如焚――这样一来,什么时候才能去?岂不是要失约?万一失约……
就等明日见他了!
殷青玉把这寥寥几字反复看了数遍,激动得几乎无法呼。这样的深,这样完的人,自己何以能够得到,又何以为报!
殷青玉此时心无以形容!他……他真的愿意!他愿意!真的一不敢想,他会抛家业前程,只因为自己提要走!他竟然真的肯!
这么一想,顿觉前路依然困难重重。但,最艰难的一步都迈去了,以后一定也能走去,总还会有希望的。
他明明很后悔,心底却偏偏矛盾地浮现一种执拗――一定要知他的回答,不是什么结果……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惜香两个也已经给支去别,他走屋,往园门而去。
殷凤翔正从园外走来。
殷青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清园值钱的品一件都没动,就连衣服、画纸和笔墨都没拿。独独地,拿起一个驴样的小木雕,微微笑了。这是程飞的手艺,明明是驴,偏说是,其实不过为逗自己笑笑……
第二日,一整天鸽都没有现。
是事了?鸽了意外,还是程家有变故?或是这要求太过无理,他索连回都不回了吗?禁不住,种种猜想纷纭心,一种比一种更令人难以承受。
殷青玉心里乱作一团,也没作答。
殷凤翔先开了:“近来还好么?”
他珍重地放怀中。
信,很简短。只有寥寥几字:“明日正午,杜鹃山。不见不散,风雨同往。”
“是有心事吗?”殷凤翔问。
他……他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殷青玉又惊又急,愣在原地。
殷青玉心里一惊,为免他起疑,急忙摇摇,然后胡乱开始落笔。
冲动。
殷凤翔,莞尔:“那就改日再去。我为你摆桌。”他屋把桌、纸笔都挪了来,好方便殷青玉画画。
他言语温柔,说的话也是一番好意,殷青玉一时无法冷然不理,踌躇了一会,说:“我……我今日不大想门……”
走了几步,他骤然停顿,脸一变――
殷凤翔见他模样,显是不迎自己,便没有再走近,停在原地又:“那日看大哥喜桃花,二十里外江岸桃花成林,今日天气好,何不到江岸走走?”
到第四日,鸽终于在万千企盼中现。殷青玉解字条,迟疑了足足一刻钟,才颤抖着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