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仿佛万钧雷霆，又似刺骨钢锥，殷青玉只觉前蓦地一暗，手脚瞬间冰凉，那些数不尽的屈辱难堪画面纷纷涌了上来；他僵立着，像是一个不着寸缕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上，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看穿。

是刚才去拿纸笔的小厮。程飞知不可久留，匆匆摸了摸上，拿一面蓝的小旗到殷青玉手里：“青玉，今日匆匆一面，不知何时再相见，我们飞鸽联络，你把这面旗在家里两日，两日后就是取，信鸽也能认熟路。”

程飞满是不解，又有些受伤，柔声问：“怎么了？你还是怪我？”

殷青玉心绪起伏得厉害，直到小厮气吁吁跑到边：“公，纸笔都好了……只是天冷，墨都、都凝成一块，所以得用化开……”

远远地传来呼唤：“大公……”

不想殷青玉却陡然退了一步，对他的亲密举动似乎十分抗拒。

殷青玉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开的，他用尽所有努力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放心……我还好……”

殷青玉慢慢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是。”

“是吗？”程飞又急又心疼地跨上前，“大夫怎么说？现在好些了吗？你家里人怎么照顾你的？还疼吗，我看看！”他着急地重新捉住殷青玉的手。

程飞看他除了荏弱些，浑上似乎也并无不妥，这才松了气：“也是，你毕竟是他哥哥，他总会顾及一些……”

程飞半信半疑，总觉得有些不对，皱眉又问：“真的？”

殷青玉犹豫着，了。“已经好了。可是……”他肩膀颤动，也垂得极低，“可是真的很丑陋……很脏……你如果见到，一定……”

☆、传信

程飞紧抓着不让。“真的已经好了？大夫这么说的？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殷青玉困难地动了动嘴唇，他此刻如万蚁噬心，极为自惭形秽，注视着雪地，咬着牙继续往说，“我，我前些时候得了一种病……上都是毒疮……好脏……”

“……已经没事了。”殷青玉还是想挣脱。

最后又握着殷青玉的手，恋恋不舍地凝视着他，直到小厮的声音越来越近，才一晃，从梅林中消失了影。

殷青玉本听不见小厮说的什么，他心如乱麻，只是暗暗用手握住袖的小小旗。

见他这般失落痛苦，程飞又心疼又好笑：“只是一场病，都过去了，还怕它什么？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只要你现在好好的……难怪，你脸不好，手又那么凉，原来是大病初愈……可恨我不能在你边照顾！”他自责，伸手将殷青玉抱怀中。

程飞看他颤抖，关切地问：“是不是太冷了？雪天里要多穿些。”说着伸臂要把他搂怀里。

好么？殷凤翔可曾为难你？”

趁着殷凤翔去见殷夫人，他支开了惜香和小双，来到屋外。左思右想，踌躇好一阵，终于选中一棵不起的老藤。他拿旗，旗上不知涂了什么，有一特殊芳香，他注

再平常不过的话，听在殷青玉耳中却是莫大的讽刺，他不禁脸惨白。

神不守舍地回到风华山庄，殷青玉又无意识地摩挲起了袖中的小旗，仿佛这样才能确认梅园的相逢不是场梦。

见他脸剧变，程飞担心地追问：“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