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宋一也闹过笑话？顾律铭有想象不能。

初闻宋一家世时，顾律铭实在惊奇宋一怎么会来学医。不是从政还是从军，宋一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家背景太大，这已经将大分人甩开在起跑线。他若要当个纨绔那也无可厚非。听说宋一非常喜骑，在京郊的场里养了好几匹骏。你看这样多好。让父母给安排一个清闲

宋一走的路和他是一样的。心外的医生拥有外科医生中最长的培养周期，心脏手术普遍尖，风险大，要将一个懵懂的手术门外汉培养成能乙级，甲级心脏手术的正统医生，没有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怎么敢让主刀。

他是个很糟糕的实习生，拉不好勾，不好切，找不到临时血，也没办法剥一条好看的搭桥血。甚至于有时看到病人破损的心脏会到难以抑制的恐惧，这种病人怎么救得回来了？

宋一骂人的时候是很不客气的。但他有骂人的资格。他是科里最年轻的博士，他发过多少SCI，影响因又多，他是院长的亲传弟，这些都不是最直观的，在手术台上看不到这些，只能看到，执手术刀的宋一是一个让所有外科医生都忍不住嫉妒的天才。

助械护士的工作。

这是刀尖上的舞蹈，与死神共舞。

虽然宋一恶劣格让顾律铭吃了不少苦，但作为医生的宋一，在顾律铭心里，这个形象一直都是全知全能的。

外科医生是一个需要天赋的职业。

顾律铭早就不知不觉承认宋一很厉害，比他要厉害得多。这个传说中的师兄，并非浪得虚名。他背景惊人，但还是在这座四四方方的白巨塔里忙得团团转。他年轻英俊，笑起来时好看得不得了。顾律铭一直觉得宋一去妇产或者儿科都可以混得风生起，因为生的标致，很得妇女儿童的喜。

心外因为手术械种类繁多，械护士有相对专一。但是顾律铭对械的认识比普通械护士还不如，更别说专业心外械护士了，于是在手术台上状况频，有时候甚至需要宋一教他拿哪把钳。

因为有宋一。

宋一不可能因为害怕能力不足而拒绝上手术台。

这句话很明显开始应证在顾律铭上。就像他之后再没有搞错过械，穿衣刷手，铺巾拉钩，合引看起来都像个样了。但他是特别的，没有哪个实习生能像他一样每天都上手术台近距离观摩端心脏手术，甚至还有动手的机会。

顾律铭羞愧得恨不能钻手术室的地板里。这个时候宋一就会对手术台上的其他同僚歉，说徒弟没教好，手术回去打他屁。手术室里其他医生护士听他这些戏言，便纷纷笑起来，调戏宋一几句，气氛便轻松来。

当那方寸大小的窗术野将动的心脏暴来，那是最丽，也是最危险的风景。

科里医生平日里聊天是科打诨牵些宋一的黑历史。宋一的老板是心外权威，所以他经常有在大手术里当一助的机会，闹过很多笑话，被主任骂到哭。别看主任平时徒弟的厉害，真教训起来是什么话都骂的来的。

顾律铭不知在手术台上被训斥过多少次，从刷手到持刀姿势再到紧急救助，通通被宋一批评到无完肤。

最好的徒弟不是教来的，而是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