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少年并未看他,反而转去看那篆香,抬手轻捻,也不知施的什么手法,竟将袅袅青烟绕在指尖把玩。
屋中卧榻之上,一白发老者盘膝而坐,听见声音半睁开双看向他,良久才缓缓开:“你终于来了,看来老朽寿数已尽。”
少年闻言若有所思,半晌又问:“只派了一个人?是怎样的和尚,多大年纪?”
那少年一脚踏屋,听闻老者此言面上却不见喜怒,只径自走到窗前将窗扇一一打开。屋外雨声淅淅,但光线却比屋亮了许多,老者许是在屋中待得久了,觉得十分刺,便重新闭起双目。
少年闻言终于转过来,眉微蹙,面容俊秀若冠玉,只轮廓略显瘦削:“你们七人同去,他竟能连杀两个――是什么样的人?”
“是……”云雀言语间将又再垂得低了些,“依少主的意思,我们本拿他回来,却不想半途中来了一人,杀了云与蹑云。”
少年回见他如此,四看看,寻来一张凳坐,似乎踌躇了一阵方才开
雨帘细密。
“是一名穿粉衣衫的公,看面相大约二三十岁,不过功力颇,想来必定不止。他脸上似乎破了相,了一片断玉遮住半张脸孔,腰间别一支长笛,擅用一把折扇。”
那少年先前一直面若冷霜,一双眉微微蹙起,眉梢角均压得很低,似有万般不悦在心。但不知为何听到此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气,末了忽一掌拍上书案,又将拳紧紧攥起。
这少年生有一双骨节均停的白皙手掌,指节之间随意捻着一节灯线,双目不转睛注视窗外雨帘,目深沉。忽有一只云雀自雨中振翅而来,引得他目光乍然一亮,随手将灯线置于案上。
“降龙寺于七日前派了一名僧人前去探查降龙棍被盗一事,除此之外再无动作。”云雀说话时一直双目低垂,待一气把话说完方才微微抬起巴。
乾鸾境十方斋,一青衫少年静立案前,借一节灯线起一炉篆香。青烟缭绕,中有草木青香混着繁花意气,于湿冷空气中缓缓飘散,颇诗意。
“好了,你去吧。”此时少年面已然回复常态,攥紧的右拳亦缓缓松开,略整了整衣袖将云雀遣退,重又回到窗前。
少年听到此收回手背在后,却仍未转过脸来,只继续问:“你们与他交手了?”
良久,他忽然抬手将炉中香火捻灭,自案上取过一支玉箫,快步走到院屋前,将门上重锁的轰然震碎。
“是个小和尚,号称元至尊关门弟,看手并不如何了得,但追踪却有一套。”云雀说到这时抬向少年看过去,见他指尖一顿,赶紧又垂去,“降龙棍被盗一月有余,照理线索早该断了,但他七日前离寺,三日前便追到了白鹭洲。”
他面对那炉篆香若有所思,一双眉似比之前压得更低。
“少主。”那云雀得斋,落地便化人形,于少年侧单膝跪地。
,便是禁于东极山麓。东方伯予将这些妖一一收罗门,不过三十年便已颇成气候,至二十年前带领群雄力战邪僧大获全胜,终于跃居九门之首。
云雀见状不禁怵然,意识抬向少年看去,恍惚间竟觉得少年的轮廓眉与那粉衣公有几分相似!心一时莫名,却不敢多言,只得又垂将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