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公双目平视前方,面容如玉:“过完十五我也要回京城一趟。”
“过完十五,我一个人走,赶路方便些,也免得惊动谁。”
“嗯,有事。”
谁也不说话,台阶底的笑闹声一阵阵传来,听来倒也不冷清。洛云放沉默许久方开询问:“要去京城?”
燕啸:“好。青州的事不着急,开后,先把灵州守住。”
燕啸悄悄用角余光观察着他的动静,见他自始至终淡定,角了,轻咳一声,扭腰蹭了蹭椅背,也装得若无其事:“我走以后,你别太挂心。”
洛云放这才肯放过他,收回视线,同他站在一,从的台阶上看半空中绽放的烟花。
“嗯。”燕啸不曾回,脸上挂着笑,兴致盎然地看着底大的山匪抓小鸡似地把洛云澜架上了肩,“有事。”
“也别太牵念。”
“嗯。”洛云放也赞同他说的。贪功冒是兵家大忌。武王关丢了快二十年,若能叫他们两个初茅庐的愣青轻而易举就夺回来,不单大梁上文武百官,连同九戎那边号称中兴的萧太后赤帝母都该买块豆腐好好去死一死。
燕大当家挫败地龇牙,沮丧地闭上嘴,肩膀耸动,不着痕迹地又往椅背上蹭。
他在他跟前气势总要落一丈,燕啸忙不迭往后蹦:“我年后还得去趟京城。”
“想必不会。”
洛大公垂喝茶:“不会。”
“要回京城。”
就这么不咸不淡聊了两句战事,不久又没了话。洛督军是沉得住气的,面容静肃,睑半低,手捧着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手里的茶盏还是当年那一套,雨过天青的盖碗斑斓五彩的茶盅,的茶碟是制的白瓷,边缘豁了,险险扎伤手。燕大当家号称要传家的宝贝。当年他瞟过一后,连碰都不愿伸手去碰。现今捂在掌心里也能喝得轻松自在。沙场上死去活来过一回的人,哪里还会挑剔什么茶?渴急了抓把雪嘴里都是常有的事,那年被困在犄角山,若不是燕啸来得及时,尘脱俗的洛家大公连都喝得嘴。
“什么时候走?”
独自一人,那就是私事了。烟火在空中炸开,红绿的光影映照在人脸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一瞬间似是谁也看不清谁。洛云放撇开,目光转向不远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洛云澜:“灵州那边我让钟越盯着。”
洛云放低又抿一茶:“怕是要和你同路。”
这对话听着耳熟,方才还听谁说过。有人蓄敛,宁肯猜得满肚愁百结也不肯多嘴问一个字,也有人是那不要脸不知羞腆着脸什么都敢问的:“什么事?咱们自己人,说给我听听,我替你参详参详。”
台阶的空地上烟雾腾腾了不少爆竹,啸然寨里洛云澜比洛云放混得好,谁见了都往他脸上掐一把。此刻一群山匪领着洛云澜玩得又叫又不亦乐乎,燕啸让人在台阶上摆了两张椅,同洛云放肩并肩坐着看他们打闹。
“什么意思?”他不解其意,慌慌张张转过来。
“军务繁忙,恐怕无暇顾及。”
“想我了,你就托人给我捎信。”
一双晦暗的似笑非笑往他完好的那条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