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士怔怔地看他,他便扯一个笑给他,抓过他的手来放自己手里,掌心相贴:“我也哪儿都不好。我们两个撞在一起,就是刚好。”
“他在哪儿?”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轻轻拍拍小士的脸,在他颊边温柔地落个吻:“这是谢礼,你要谢谢我告诉你这些。”
敖钦已经走到了屋外,隔窗之,半边侧脸隐没在暮光里,俊不可方:“什么都没有。”
当年亦是如此凝滞的气息,石亭相对而坐,隔着缕缕茶香,耳边浪花滔天。说尽了前朝古事,尽了开天辟地三皇五帝,搜刮肚将腹中所有当讲不当讲的尽数翻倒而,终有一日,你我相对无言。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你自始至终回避。
他犹抱半希望:“什么都没有?”
“那么‘他’呢?‘他’究竟是什么?妖?还是仙?”后的者终于不复平静,打破了屋中的宁静迭声相问。
敖钦垂首看他:“刚才我在外都听见了。”
者沉默着,他说他就听,无论什么,总是安静地、默默地,仿佛仙家手中的乾坤袋,所有东西都能照单全收。却从不倾诉他自己。又像是孩手中的泥团,敖钦喜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任由挤压。青龙神君再荒唐的行径,他都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边看着,不摇,不制止,不置一词。
敖钦总在看到他的笑脸时生几许错觉,隔了那么久,他和小士之间分分合合兜兜转转,其实依旧只在原地盘桓。只不过那时者是装作认输,而现在是装作顺从。他抓住了者的人,却从未过他的心。
“没有。”他冷声回答。
小士得很好,真的很好。端来的茶盏用他喜的颜,沏茶的茶叶总是他送来指明说是好茶的那一种。他知晓他好胜,棋时总是输他半;他知晓他霸,青龙神君驾临时,天河畔从无闲杂人等;他低看书时偶尔瞥见他皱眉,回来时,再不见他手中握着书册;他明白他骄横的,他侃侃而谈逸兴遄飞时,转过,总能瞧见他笑倾听的专注模样。他会,会附和,独独不会自发挑起话题。
“总该有落葬之。”
“死了。”
像突然间迷了路的孩,小士揪住他的衣袖问:“我有什么好?”
他弯腰,坐在他畔,用方才幻奇花的手掌来抚摸他的脸:“你哪儿都不好。”
他起往外走,一步、两步、三步……敖钦刻意拖慢了脚步等。他在他等他开,等他问,问那个“他”。
他”的名,几分追索几分困惑,仿佛藉着这两个字便能穿透了轮回。
房里便没有了声息,啜泣、哽咽,或是叹息,一无所有。
一如当日长街之上,敖钦将背脊得不能再直,死死不肯回:“他什么都不是。”
每每总是敖钦说,东山神云云、凌霄殿云云,甚至希夷云云。坐啜一小士沏好的茶便滔滔不绝地说开,不不顾,一如天河。兴致昂时,拉着小士的臂膀便上了云,脚生风,眨已十万八千里。
那天又是那般尴尬的沉默,他垂看桌上的茶从汽袅袅到彻底凉透,对面的士看似望着他,神思却不知遨游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