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清醒时嬉笑怒骂,醉倒时哭哭笑笑。某日睁yan醒来,穹ding之xia,神gong中辽阔依然静寂依然,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尽是当年模样,bi上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仿佛一切不曾变更,错以为时空逆转又回到那个榻xia落满一地铜板的清早。
“他们说,天河岸边新近自凡间来了一位仙者。说是收敛心xing苦苦修了百年,才终于得dao。”又是敖锦,他又是那副han笑立于白玉阶xia的闲雅姿态,扬着tou漫不经心地将自认为有趣的逸闻一一禀报,“脾xing暂且不说,只一张面孔一个背影就十足便是另一个希夷。”
“轰隆──”一声,率先浮上心tou的竟是当年在山脚xia的凉亭里听得的阵阵雷声。仙者……另一个希夷……天底xia,除了那个不知趣的小dao士还有谁?手中不禁用力,险险将玉座的扶手nie碎。
“听着ting有趣,兄长可要去看看?”一模一样的试探,一模一样的谨慎kou吻,严严实实地罩住一片沾沾自喜的“好心”,“我已经命人备xia了轿辇。”
“你有胆zi自作主张了?”他chukou的却是叱责,冷冷隔着liu云看脚xia渺小一如蝼蚁的众生。
敖锦顿时失语,chun风般笑容尴尬地挂在脸上:“只是,只是觉得你会……”
扭开脸不愿听他辩解,敖钦蓦然起shen拂袖而去:“光一个希夷就讨厌得很,再多一个……哼,你居然觉得有趣?敖锦,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正事了,别镇日同侍女们混在一起,没chu息。”
“我……去看看又能怎样?”纵被训得无言,敖锦却犹不死心,亦步亦趋追在他shen后劝诫,“今日遇上,明日遇不上,往后总有撞见的日zi,难不成你打算自此再不上天gong、再不从天河岸边过了?”
“你同希夷不和,原就已经失礼。如今又躲着一个寻常小仙,传chu去便不怕叫人笑话?”
“更何况,更何况当年你同他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说理亏,那时在山脚xia第一次相见时,也是我们先对不住人家。至于后来的事……”
他紧紧跟在shen后聒噪的麻雀般叨念不停,殷切地伸过手要来拽敖钦的衣袖。
“你知dao什么!”终于an捺不住,他旋shen厉声呵斥,宽大的袖zi挥开了敖锦好意伸来的手,更带倒shen边一只隔着瓷瓶的gao几,薄如蝉翼的mei人瓶在jianying的玉板上摔了个粉碎,细小的瓷片自地上四溅而起,“哗啦啦”仿佛落一阵雪粒,一如他乱作一团的心。
你知dao什么?是他不声不响,一开kou即是别离;是他不闻不问,永远只给他一个仓皇仿佛逃离的背影;是他自作聪明,用一朵般若花换一世清静。是他!是他说要走;是他说到此为止;是他说再也不见!都是他,那个dao士,那个最无qing最寡淡最不知趣的蠢dao士!
即便见了又能怎样?任凭我再浩大的阵仗再!赫的威仪,gao冠ru云几乎稍有不慎就要往后栽倒,衮袍璀璨恍如将繁星摘来shen侧,弯腰步xia灿灿龙辇时,那个终年对我绷着一张脸的dao士又是如何?不过匍匐在地依旧给我一个冷漠的背脊,淡淡尊我一声“殿xia”而已。比之当年迫希夷跪在脚xia更令人沮丧。
看着一地碎屑仍嫌不够,再踏上一脚狠狠碾压,直至尖锐的碎瓷尽皆成粉。他gaogao抬起xia巴,发间的银冠闪烁一片珠光:“退xia!”登上长阶之日起,他甚少以主君之态喝令居于xia位的手足。倘若细心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