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陵在饭桌上，同元生吵了起来――吵的很认真，元生被气哭了，他也是燥的深觉疲倦，填饱肚后便上楼睡觉去了。

温孝存在金家吃了一顿晚饭，是面汤同几条煎鱼。

“几个孩了？”

金世陵发现雪生不哭了，就说：“把他放在一边吧，抱着怪沉的！”

不够什么的，等我太太开晚饭，那还早着呢！”

金世陵低看着前这个涨红的、拳大的小脑袋，心想桂如雪小时候是这样讨厌吗？这到底是不是桂如雪？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神。忽然后响起一声极刺耳的尖叫，回一看，他那四岁的次泽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正长大了嘴巴哭叫着要妈妈。

金世陵发现这温孝存了三四年的乞丐，脑上倒是没有退化。虽然因为实在面黄肌瘦，不大像银行家了；可是说起话来依旧有理有节。

雪生嚎的快要断气了。

把雪生胡乱搡了温孝存的怀里，他起大踏步走到泽生跟前，弯腰扒了他的就开始啪啪打屁。泽生求母不得，反要挨揍，真是委屈的要死，当即就抬起手，照着他爸爸的脖很响亮的拍了一巴掌：“爸爸坏……妈妈救命啊……”

“四个。”金世陵一边轻轻拍打雪生的后背一边答：“三个儿，一个女儿。”

金太太可怜温孝存，给他安排了一间舒舒服服的客房，幸而

吃过晚饭，他抱着雪生，坐在沙发上同金太太聊天。金太太已经从丈夫那里知了这位温先生的遭遇，也知了丈夫决心帮助温先生回去地的决心。对于丈夫的善举，她是很赞成的，虽然家里粮有限，不大能再担负起一个人的吃喝了。

金世陵想了想，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同太太过了一辈了：“大概是五年前？”

温孝存接过那个小铁筒，边吃边问：“什么时候结的婚？”

温孝存抚摸着雪生的后背：“我怎么就在街上了几年的乞丐呢？”

泽生提着紧紧靠在墙上：“我不要你！我要妈妈！坏爸爸！”

金世陵的脑浆变成了一堆面糊，恨不能也哭上一场：“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哭！你看妹妹多么乖，家里就是你在闹！”

金世陵站起来，想把这孩一脚踢去。忍了半天，他把泽生瞪的没有语言了，才疲惫不堪的转走回到温孝存面前坐：“我和你一样，这些年就只有手的一些港币可花，日本人在时，还有一大分钱被换成了军票。家里雇不起老妈，结果就闹成了这个样！”

金世陵抱着怀里这个气腾腾的雪生，怒目而视着哭叫不已的泽生，心想真得掐死几个了！

温孝存表现的很好，主动帮着金太太哄孩，说的话也都十分中听。金太太终日的劳，如今终于得了一个知音，就十分喜，把自己的家事就絮絮的讲给温孝存听。

“我不是不振作，钱是小问题，只要银行那里恢复正常，我就能取款来。我是烦――我怎么就过上了这种日了呢？”

温孝存抱着雪生：“会好起来的。我经过了这些磨难，尚且还能乐观；你有家有业，前途大好，更应该振作起来。”

温孝存依言，摸索着把手中的小婴儿往边的沙发垫上放。不想他刚一松手，雪生闭着睛张了嘴，又开始防空警报似的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