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会他，这个时候，被炮弹轰碎了的人都是多不胜数，他这边中个弹，又算得了什么？

再然后，葛刚毅就像一个毫无生命力的人偶一样，一就栽向了金世陵的，把金世陵撞的一个趔趄。

“就只差一……”他想：“弹是从我这边飞过来的：“我若是早抬了一秒钟的……我就没有了。”

他那时依旧是耳鸣，拍打完他抬起，借着月光，忽然就看见葛刚毅的脖上雾似的一个血红的扇面。葛刚毅似乎也是对此到无比惊愕，他抬手捂住了颈――鲜血像开了闸的龙一样，汩汩的涌来，瞬间就淌湿了半边肩膀。

他这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过并没觉死里逃生的幸运，他就只是同葛刚毅并排坐到半夜，后来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从那儿再往后的事，金世陵就记不大清楚了，因为每一天都像是噩梦，让人觉着颇不真实。

金世陵想起了他那位二哥。有不安，可也只是“有”而已。

“津浦铁路看着就要守不住了，我们恐怕是还得往后撤。”

金世陵陪着葛刚毅的尸又坐了一会儿，心中很是茫然。后来他从葛刚毅的上解壶，用军装摆了被血块糊住了的壶盖，然后拧开喝了一。

翌日清晨，他招呼人过来拖走了葛刚毅，然后自己着睛，继续去赵将军的尾巴。

金世陵抬手扶着他，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喊：“来人啊！葛副官中弹了！”

饶是他嗓门这么大，金世陵依旧是听得不清不楚――大炮整整震了一个午，大家都统一的有耳鸣花。他接过壶喝了一小，没能解渴，可是不敢再喝了，怕一会儿急。

二人喝了这么一，然后便是相对无言。后来觉着那耳鸣稍稍缓解一些了，葛刚毅才开：“不知明天，日本人还会不会派飞机过来轰炸。”

金世陵把靠在土上，神漠然的摇摇。

到了夜间，战火暂时停止，士兵与将官们虎狼似的吃喝，然后就地坐休息。金世陵同葛刚毅也相挤着在战壕中坐了，葛刚毅递给他一个壶，嗓门很大的说：“金长，喝吧！”

他这人不是很有血，可是后来一度也不怕死，因为见得太多了，就觉着死亡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没什么了不得的了。

“不知。”

金世陵又是摇摇。

葛刚毅坐得久了，蜷缩着很不舒服。周遭的一切都已然转为安静，他便悄悄的站起来，一手拄了腰，一手握拳捶了捶脖。金世陵见状，也随着起了。伸了个懒腰之后，他低，双手抓着抖了抖尘土。

两分钟后，他满鲜血的死去了。

这天，他们撤离了河间，一路去了邢台。

第二年八月，他们撤退到了武汉。在武汉战场上，赵将军中了弹。

而葛副官似乎也并没有要麻烦旁人的意思，他靠在金世陵上，依旧是满面讶异的捂着脖，不喊也不叫。

赵振声将军若是好好的坐在指挥

葛刚毅仰望着星空，耳中渐渐听到了蛐蛐的鸣叫：“你上午在指挥里，听到赵将军的话了吗？”

“上海也在打仗，会不会打到南京去？”

后来他回忆了很久，还是不明白那颗弹是从哪里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