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小琴被撞到在地,发沉重声音,在深夜里听来格外骇人。
韩少卿正是那盗者,因为那些宝,本就是韩氏皇族所有。
「有人么?」他加大声音,走的更近。依然是无人回答,耳边却隐隐传来女哼曲之声。
忽然,那人回过来,冲绒月嘿嘿一笑。
匡铛──
元清姬面茫然之,如孩童一般笨拙转,低去看。
「少君!──少君──!」她抱着那旧琴,尖叫哭喊。那疯狂的凄厉的声音仿佛要震破绒月的耳膜。
又或者,跌的时机,早或者迟了那么一。
「怎么了……嘿嘿……嘿嘿嘿嘿…………」元清姬痴痴傻笑,拖起衣裙,摇晃着站起来。
前这疯人,居然是元清姬!
如果那时,他及时逃开,或者没从树上跌。
那时绝没想过,竟是诀别。
然后,他遇上王府追兵,捉拿盗宝之人,仓皇之躲到树上。
门的另一边,又是另一座花园。让他想起许久以前在永庆王的府上,偷偷潜的后花园。
这拨弦之人仿佛有无尽的悲伤哀怨,却又无可倾诉,只能投与乐声之中以解心结。幽怨琴声深深刺耳中,直心底。
然后,他失足跌,被韩少卿所救。
那时,他第一次看见痴傻无辜的韩少君,和他说话。
如果那时,他未曾偷那后花园。
那人浅声哼唱着,左右摇晃。凌乱的长发随意挽成发髻,那发叉仿佛随时都要掉落来。
「你……是怎么了……」绒月不住向后退去,前这疯人与过去那端庄雍容的韩朝太后简直判若两人,让他恐惧。
那么悲痛的,那么绝望的,连心都要震碎的声音。虽然是乱了心智的声音,绒月却能觉到她失去
绒月痴痴的想,慢慢踏后。远忽然一阵棱棱之声,清冷的空气仿佛起了一层层的浅浪。他立时起了鸡,发麻。
知这是不对的,他纤细的手还是无法控制的伸了去。
然后分别。
那现在,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有……有人么……」走近了小殿,他声询问。殿隐约有人影浮动,却无人回答。
「吱呀──」随着长而扭曲的声音,朱漆木门被推开了一。心快要从嘴里来,绒月将隙推大一些,闪去。
绒月寻声找过去,拨开重重花团苍木,园尽渐渐现一座小殿。
「你……你是……」绒月猛然瞪大,不敢相信。虽然是这样的污秽不堪,疯疯癫癫,却盖不住她曾经的丽颜。
「啊……啊啊──!啊──!」看着那只旧琴,她突然发尖利惨叫,扑跪去抱住那琴,也不顾地上肮脏不堪。
「你是……是……」元清姬扭着,嘿嘿直笑。秀丽的面容灰黑一片,神恍惚。
绒月大着胆走小殿,殿燃着几支小烛,光线暗淡。临窗坐了一个人,倚栏而卧,长长的白纱裙摆拖在地上,已是沾满污秽。就连手边的小琴也是陈旧不堪,几崩坏。
那是琴声,如泣如诉,看似凌乱却又灵动;如同信手拨,却又不闻生涩。
绒月凝神细听,听着听着竟觉一丝苦闷忧愁。
他是不是永远不会与韩少卿相逢,也不会知,他的抱负,他的份,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