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帮我搓搓背?」
端阳的脸这才恢复如常。
他眯着睛,冲我一挑眉,慢慢地转过,那人背上的肌肉线条还有些柔和,结实却不剑弩张。看着这块白皙漂亮、淌满珠的肉就在前,我昏花,几乎不上气。
整个淋浴间都是白花花的蒸气,我僵在那里,正犹豫要不要遮的时候,他卡,扭开了我隔的龙。
自从他们把端阳抓过去玩了一盘吓得目瞪呆之后,一见那小就使劲拍他的肩膀,夸他:「拳王,这才是真拳王。」
谁,几,在哪,大伙儿心里都明明白白。
端阳听见笑声,偏过看了我一会,然后才把额发往后一抹,光洁饱满的前额。
每逢周末,看见他们把报纸铺在地上,四个人盘坐成一圈玩着扑克牌,喝着啤酒,还有观战的在一旁煽风火,我都是披件衣服,跑到外面溜达一圈,等散场了再回来。
学校的淋浴间和厕所建在一块,离宿舍楼十万八千里远。晚上要是急了,得穿上摸黑楼,在月亮小跑着穿过一条长满野草的石路。
在我心里,渐渐地把端阳分成两个人,一个是穿花蝴蝶手腕通天,但那是别人的端阳,另一个又矮又呆,这才是我的。
那人扭着瞥我:「钱宁?」
拿明知故问来对付一盘僵局向来卓有奇效。
我脑袋一片空白紧接着就灵光一闪,厚着脸说:「我拣皂。」
那天真是倒了八辈的楣,我站在龙底,正双手掬着一抔洗脸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响起脚步声,扭一看,就看见端阳腰上裹了条白巾,似笑非笑地走来。
我去得晚,每次都只剩我一个人在洗,除了那一天。
于是一到午,整栋楼都是喊端阳的声音,什么「端阳,打球去!」、「端阳,馆去!」、「端阳,我得给小丽回封信,全仰仗您老了!」
他真是炙手可势绝。
我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地上全是皂沫,脚一,人就张牙舞爪地摔了个跟,屁快着地的时候,才抓着勉站稳了。
「你洗澡啊?」端阳捧着抹了一把脸,突然开了金。
到了洗澡时段又觉得冷的时候,就拿上巾盆去学生澡堂洗个澡,洗完倒就睡。要不是那天在淋浴间撞到他,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宿舍里只有宿舍长有一台电脑,不上课的时候,总是几个人凑在一块玩「拳王」,啪啪啪啪地敲键盘,生怕电脑玩不坏似的。
这丑事说起来慢,发生不过电光石火一瞬间,端阳还没回过神,在那傻傻地看着我。
一门,挂巾,脱衣服,捧着皂盒赤条条地冲去,里面二十多个龙,随便挑一个,卡就能洗。
端阳被人簇拥着馆的时候,偶尔也回个,问我去不去,我每次都是看着他的睛,笑肉不笑地咧咧嘴,然后才回一句:「不了。」
我惊魂未定地问:「你刚才说搓背?」
我跟着木讷地动起来,使劲地搓着胳膊:「你也来洗?巧了。」
我猛地一闭,握紧了皂,在上面上上地打起皂沫来
我冷瞧着,他越是兴风作浪,越巴不得他阴沟里翻船。
像一条毒龙,嗖嗖地从里来,不一会那小的发就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从大老虎到落汤鸡,我看得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