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时候,我妈突然问我:「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胡乱诌了个日,她又问:「快考试了吧。」
端阳还是会现在我梦里。有时候是好梦,他喊我钱宁哥哥,拉我的手,从袋里掏各式各样的糖;有时候是噩梦,他穿着校服,站得远远的,用厌恶的神看我。
了课,我被老师揪着耳朵拽到了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了十二张老师的办公桌,彼此用挡板隔开,那老太婆一屁坐在椅上,斜睨着我说:「我昨天刚给你妈打了电话。」
教室里坐得满满的,却没有我的位置。
聚会的小广场东南西北都有大,每条都有岔路,我们一哄四散,装作获益颇多的样约好明天再来,但总有人不会再来了。
我愣了半天,不知要从哪找一份成绩单来哄她,只好换上一校服,跑到学校想打探消息,一门,发现我的座位坐了别人。
老师门的时候,发现教室里多了一张桌,于是看着我嘲:「钱宁,站起来。」
整片天空都变了颜,猩红的太阳钉似的斜斜地钉在,闷阴魂不散。十几个人在路边上一字蹲开,互相张望着,越觉得没意思,越要咧着嘴笑上一阵。
她还不肯罢休:「站到后门去。」
我模糊地应一、两声,等着她多说几句话,直到疲惫的鼾声响起来,从来等不到文。
我们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站起来:「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大多时候都是在看风,有时候也动手。开始还怕得厉害,后来就胆大了,哪怕是偷东西被人抓了正着,也能死不认帐,扯着嗓吼:「什么!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才知我不小心唱了来,连忙着嗓申辩:「没有的事。」
我那时候昏了,以为这样赚来的,也叫血汗钱。
李哥这时候才会说:「散了吧。」
旁边的弟兄跟着帮腔:「快来看啊,打人了,人命了!」
我站得笔直,却在发抖,是跑到空置的教室,搬了一张桌回来。
回到家里,先得把鞋上的泥了,把衣服脏的地方洗了,掏课本随便画一画重,装作上过课的样,然后才能钻被窝。
到了太阳山的时候,我们倒把挣的钱都凑到一块,李哥拿两人份的,其他的人分去,空钱包随手一扔。
我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脸上不肯别的表。
我那天开始拼死躲着端阳,我不去上课,不去学校,连学校附近也不敢去,整天跟着一群小混混在街上四闲逛。砸过单车锁,偷过包,抢过钱,只要瞅准了目标,十多个人一哄而上,能撂倒好几个成年人。
我朝她龇了龇牙:「我怎么不知我
只要看的人多,哭的声音响,最多也就是挨上两巴掌。
我不肯动,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她不再搭理我,就这样上完了一堂课,课上说的每一题我都不懂。
我妈深更半夜的时候才会回来,每次都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慢慢地打开门,慢慢把跟鞋褪来。她偶尔会发现我在黑暗里还睁着睛,也会问:「最近的课难不难?要好好学。」
我走在路上,在心里偷偷地唱歌。有几次边跟着一、两个兄弟,走着走着,他们突然回,问我:「钱宁,是你在哼歌吗?」
这才穿好光鲜整洁的衣,朝你挥挥手:「再见了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