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谦卑地低着，他帘半垂，只让其他的人看得到分脸庞，以及，他细长的睫在睑晕的一片深剪影。

当然，既然有缘见到，想轻易离开，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和他之间的帐，可不止被绿帽那一笔。

光是想想，周慕初就觉得浑每个细胞都在发呼和雀跃。

“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在这里上班？早说啊，早说的话，我肯定天天来。”周穆初这话，不像是对一个服务生说的，更像是对旁边那些陪酒的女人。

周穆初对于林茂的近况大致也清楚一些，他父亲的事，还有他母亲的事，别说他，基本这个圈里的人，都有耳闻。他还设想过林茂会去什么，去赚钱医治那个病膏肓的女人，想不到人一直在他底，而他这么久才逮到人。

一打酒十二瓶，装在特定的箱里，林茂两手抱着到六号房，先把酒放地上，依旧是敲了三门，然后推开门，弯腰去将箱端起来，他没有抬，将酒放地上，自己也右膝盖落地，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起，把十二瓶酒一一开启，开到最后一瓶时，林茂心里已经缓缓松了一气，他想以那个人对他的恨意，如果真认他来，不可能到现在还沉的住气，他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开完啤酒，就退着步，往门方向走。

周穆初心里嗤笑，不过也因此开始仔细打量林茂，青年个和他一般无二，瘦瘦，细碎短发，脸线条较之过去，少了一些凌厉，多了一柔和，耳骨形状姣好，皙瘦的颚。穿着会所服务员的衣服，不过也无法掩饰与生俱来的傲骨。这要是半年前，别说他，恐怕这个当事人，也完全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个样，会从摔倒泥泞中，然后翻无望。

所有侥幸被残酷的事实碾碎，林茂浑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他僵直地转过脸，直接对上另一个人阴冷残忍的戏谑打量。

秦屿趣味盎然地笑了一声。

或许是灯光的问题，周穆初竟然在某个时刻，觉得在门边形消瘦的人有了那么一脆弱和无助来，这当然是错觉了。

还差一步距离时，一个声音赫然响起来，叫住了他，而且是直接叫的他的名字。

秦屿快速回想了一，睛陡然一亮，难怪了，难怪觉得很熟，不过衣服换了，发型换了，略长的碎发遮了半边额，别说他，估计没多少人能第一时间就认来。

来这里消费，自然是享乐的，而男人的享乐方式无外乎那么几样，酒或者其他。

落在林茂耳朵里，自然让他面沉了又沉。

更多的还有，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个，曾经始终孤傲嚣张，从不拿正看他们的人，被他踩在脚底，又会什么表来。

雨的林家给彻底打垮了去，现在整个C城，就他们两家以及另外的徐家三家独大，大家目标尚且一致，所以也算表面和睦。周穆初近段时间和秦屿走得近，一来二往，发现各自秉脾气都相似，于是也就算得上是朋友了，彼此阶层一样，说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但要是换了其他人，敢这么跟秦屿说话，秦屿绝对不会让他安然无恙的见到隔天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