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事实，雪中送炭的，永远都不如自扫门前雪的多，大分生骨里就是趋利避害的，人类自然也不会例外。

扯了个略微自讽的笑，没有时间继续悲伤秋，他也没有那个权力，生活再糟糕，家里所有重担都得他一个人扛起来，他不能弯脊梁骨。

这家会所服务员的工资都比其他地方很多，酒也有一定提成，一个月来，林茂能拿到四五千，加上在咖啡厅的三千，总共有七千左右，母亲住院那里，每个月需要近六千，他住的是会所专门提供的员工宿舍，会所这边也包吃，他基本都省吃俭用，不会再乱花钱，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一分钱结余。母亲那边可以用钱解决，父亲林旭那边，不有多少钱，都解决不了。

从父亲被双规到现在，过去近半年了，林茂本连他面都没见过几次，现在父亲获罪了监狱，他就更没法了。事的开初，林茂到奔波辗转，能想到的，能找的人，不以前有没有交，都去求了一遍，可所有的人，真的是所有人，不是拒而不见，就算见了他，也推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让林茂不要再去找他们，给他们惹灾祸。

林茂关上灯，走更衣室，只是希望在今天的代班里，运气别太好。这个会所叫碧海云天，是本城最大，最豪华的，林家当初未倒台时，林茂也经常这里，不过都是在二楼，圈里的其他富二代纨绔们，也和他差不多，

林茂把手里的托盘递给过来接他岗位的阿南，随后穿过人攒动的大厅，向左后侧的员工通走，拐了三个弯，了条小通，才来到更衣室。更衣室门一个隙，里面深黑，林茂推开门，手摸到左边墙上，啪的一声开开关，灰白的光倾泻来，洒在林茂冷峻的脸庞上，他嘴角深抿，黑眸宛若一汪幽潭，反着冷冷的光芒。

上手慢，这就让只来了两个月的林茂，转就从新人变成了老人，经理对林茂满意的，听话勤劳，不任何事，教一遍，或者不教，他远远看着，都能立刻上手。于是这次一事，想也没多想，直接就让林茂上了。一开始经理是打算让林茂到楼上服务vip客的，工作轻松，小费也拿的多，不过刚提及一，林茂就当面回绝他了，经理隐约知林茂很缺钱，家里病重的母亲在医院，但为什么林茂不肯去小费的职位，经理就不太清楚。

曾经有段时间，林茂几乎连着很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一闭，就是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员行将父亲带走，还有母亲听到父亲落罪，伤心绝、痛不生倒的。

林茂站在更衣室的沙发边，将上的白衬衣扣解了，换上放在扶手边的制服，一楼大厅的服务生服装和二楼有明显不同，款式，颜，质地。二楼的明显要剪裁合，好看很多。

换上浅蓝的衬衣，把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又再穿上黑甲，林茂走到镜面前，看着里面那个人，看着那张冷漠沉黯的脸，从锦衣玉、呼风唤雨到捉襟见肘、卑躬屈膝，从天堂到地狱，真的只需要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