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渊沉默片刻，复又笑了起来：“若你先走一步，记得黄泉路上等我，我必不独活。”

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声，退大帐。

彭恬还在迷糊，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

晚膳仍旧摆在彭恬的帐，聂文渊御驾亲征，却因着彭恬贵为“国母”，没再劳民伤财地另设营帐。

彭恬眨了眨一双溜圆的虎目，咧着嘴：“这样也、也不好吧？”

聂文渊朝他摆摆手：“你先去吧。”

“别胡说八。”聂文渊皱眉，惩罚般地他的脸，“不陪我过完这一辈，你休想自个儿先走。”

彭恬却：“一起活多久，都得有一个人先走。”

“你是大将军没错，可你同时也是朕的皇后。”聂文渊握着他的手，“你

彭恬一抹嘴，又了胃：“吃不了，甭看就这儿，一会儿还得折来呢！你儿可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一到我肚儿里来，就害我浪费粮。”

聂文渊哭笑不得，召来军医问到：“寻常妇人有孕，可也是如此？”

彭恬坐在旁边看似满不在乎，实则也在支棱着耳朵仔细听。这儿罪对于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他也心虚，怕自个儿再这么吐去，保不齐哪天就要把狗皇帝的狗崽吐没了。

待军医得帐外，聂文渊才执起彭恬的手，柔声：“我知你不乐意驱使的人为你一人劳碌，更不想乱了军规。可总这么去，我心疼。”

“琅儿，”聂文渊因他不惜自己，有些生气，但又深知他所言非虚，只得沉默片刻，折中，“你往后若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亲自去可好？”

“是。微臣告退。”

彭恬一拧眉，那军医顿时缩着脖不敢说话了。

悄来，轻声问：“陛，可要用晚膳？”

“回陛的话，”那军医恭恭敬敬答，“寻常妇人有孕也是要走这一遭的。其实大将军的况已比当日老神仙所言好了很多，只是这罪多少还得遭些时日，大抵到月中旬能见好转。”

聂文渊看了一会儿，笑他：“就这副样还打仗呢？不怕骑在背上睡着掉来么？”

彭恬“哼”一声，像是不屑，心里却是愿意听他这么说的。他不知这狗皇帝聂文渊会不会言，但若是聂文渊先死了，他必定是要跟着去的。

聂文渊听了一，又问：“可有什么方能替将军缓一缓？”

第4章【004】

彭恬抱着自个儿的海碗唏哩呼噜地吃，丝毫不顾忌形象。

“药是吃不得的，恐怕伤了未世的皇，”军医一边偷看彭恬，一边，“吃方面倒可注意着些，最好……少多餐……”

聂文渊也不在意，瞧他吃得香，还很兴。只是彭恬吃了一碗就不再动筷，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就吃这么儿？”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把彭恬说得神起来，由狗皇帝聂文渊亲自侍候着起了。

聂文渊摇摇：“再等等。你先去吧。”

“放屁……”彭恬咕哝着，“我就算死在背上也掉不来！”

彭恬争：“那也不成。无规矩不成方圆，治军不严，早晚要岔。我是将军，自当以作则。不能同吃同住，同甘苦共患难，往后还有哪个兵将愿听我号令？不成不成，绝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