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说：“是坊间一个小孩让我们带给仙师的，这儿还有一封信……”一回话，一把信送过去，“说仙师看了就知。”

她沉了，“鬼市大么？”

佛哥说大，“比咱们建安的大多了。”

正惆怅，前殿传来一阵磬和云锣的声响。这几天在替渥超度，她不能披麻孝发送她，只得请了牌位安放在瑶华里。

“可惜妈妈回不去了。”佛哥背靠着抱喃喃，“她是舍不得你，如果那天不是为了去找崔先生，她也不会死。”

“最好能同那些活儿的妇人攀上交。”她说，“收买一个，请她给我衣裳。你们借着采买先去，我一个人好办。”

秾华把信接过来，笔迹一看就是崔竹筳的。容很简单，“初九申正，静待”。她怔了，把两个小姑打发了，回问佛哥，“今天是初几？”

她把信递给了她，她看后也有些意外，“崔先生果真料事如神，知我们想离开瑶华。”

她叹了气，毕竟在他门这么多年，她的脾气秉他最了解。本来不想惊动他，可他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了，那就等他号令吧！

佛哥说：“是很巧，妈妈原想去大录士巷的，没曾想崔先生居然就在鬼市。”

线看别。那天放火，烧毁了柴房和毗邻的半边无量，天一晴就要开始着手修缮。瑶华和外面不同，运送砖木料都靠坊间妇人，男是不得的。她倚着抱算计，待过两天，禁军放松了警惕，也许可以混在她们中间去。

佛哥听了说好，“世上没有钱不成的事，交给婢，婢去办。”顿了顿问，“我们走，可要知会崔先生一声？”

她哦了声，“可能就是巧合吧，要是早一遇上，崔先生睿智，说不定能拆穿那些御龙直。”

她摇了摇，“让他安稳当他的直学士吧，他和我们没牵连，官家也不会难为他。等他知我们走了，自然也会离开的，到时候就天各一方吧，其实也很好。像妈妈说的，天没有不散的宴席。他教导我十来年也尽够了，往后的路我要自己走，不想再依靠任何人了。”

她叹了气，扭了泪说：“都怪我，早知会是这样的结局，和亲就不该带她来。”说着迟疑了，“那天在鬼市恰好遇见崔先生了么？怎么这么巧？”

佛哥有些哀伤，只是觉得她和以前不同了，现在很怕给人添麻烦，遇见了困难都要自己扛。原先她们和她算不得一条心，她们奉太后之命，除了保护她，更要督促她。但是现在局势变了，最近发生的种种，促使她们更加团结紧密。无论如何都要相携着回到绥国去，哪怕战火连天，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

佛哥：“初五……信是崔先生送来的么？”

她低捋了捋掌中的幼兔，这么小，不知满月没有，离开母亲只怕不能活。她起回寝殿，找了个乌木的盒，

她略颔首，她们嘻笑着松开两手，小袖底竟掖了只小野兔。合起双手往上呈献，小兔伏在掌心翕动着鼻，模样很惹人喜。她咦了声接过来，“哪来的小兔？”

斜对面的山门上来两个小姑，在乱糟糟的人堆里穿行，冷不防上被雪砸了，唉哟一声。也没停，对着袖到她面前拱手了一揖，“仙师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