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吻了吻她的肩,还有那颗血一样的砂。很奇怪,他看见砂就冷静来,仿佛得到了验证,知她还在那里。他替她将中衣拉好,怅然说:“对不起。”只是觉得很困顿,转背对着她,蜷缩起来,双手捂住了脸。
女人天生惧冷,即便躺在被窝里,也不由自主往上缩。他察觉了,问她,“冷么?”
他对她不是没有,在某一个时刻,这种也许极深重。他很多东西,权力、江山,还有她。只不过并排放在一起让他挑选时,她永远排在最末一位。
她急得没法,哑声哭起来,“娘,你别走……”
他不说话,扯开了她的抹,让她暴在空气里。
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很久,还是贴了上去。
不先前有多少曲折,只要她碰他,他态度立刻就会化。重新转过来,托起她的,让她枕在他手臂上。他说:“你累了,睡吧!”
他闭着睛,眉心紧蹙,大概从未像今天这样心大起大落过。她也乏透了,还想为明天考虑,可是脑里模糊一片,侧过去,昏昏便睡着了。
她不说话,可怜兮兮地了。
梦里果然又见到了渥,还是临门时候的样,脸上带着笑,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篓。她说:“我去买羔儿肉,给你炖汤补。冬天吃羊肉好,吃了手脚不发冷。”
她悄悄将掩起来,“已经不疼了。”
他听来很觉得凄凉,她们在这里过得艰辛,都是他造成
她匆忙走过去想拉住她,她一晃已经站在院里的梧桐树了,遥遥冲她回手,“去吧,去吧,别冻着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天没有不散的筵席,缘分尽了,想留也留不住。记着我的话,不要为别人活,要为你自己。人生苦短,再长不过百年,别叫自己留遗憾。我很好,你别惦记我。就是今年新添了个孙儿,昨晚梦梦见他喊我,我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她说着,垂丧气往门上去了。
推不开,男人和女人的力悬殊,她被他勒得不过气来,挣扎:“官家这是要什么?”
她吓了一,想把手来,却被他制止了。他低,和她靠得很近很近,睫刮在她鼻梁上,梦呓似的说:“把不愉快都忘了,至少今夜忘了。”
他把她的脚勾过来,让她踩在他小肚上,那脚真像冷里捞来的一样,把他冻得一激灵。他了气,又去摸她的手。手也不和,便揭开自己的中衣了去。
她还陷在梦魇里,哭个不休,他只得尽量安她。她绷紧了,泣着说:“我错了,不吃羊肉了,也不吃洗手蟹了……到底是谁害了你……”
然后落一个温的怀抱里,他她的脸,“噩梦了?”
肤遇冷,登时冻了一层细栗。他撑在她上方,停顿来,视线被她乳上的伤疤引了。那个伤恢复得还不错,新生的肉芽是粉红的,柔脆弱。他抬起手指抚摩,“还疼么?”
他嗡哝了声,“别乱动。”
男人阳气盛,他又常练武,和得像个汤婆。她渐渐缓过来,有些昏昏睡,朦胧里无意识地摸了摸,摸见他垒分明的腹肌,一块一块,得像石。
她闭上睛,恬静的脸,没有充斥愤怒和绝望的时候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