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青青一凛,当即坐直了正:“这可是领兵的实职,让一个前朝叛臣去……我晓得了,皇上这是要立招牌树榜样,借机给天人看……倒不是……或许只是给仍在隅顽抗的南朝人看……”
青青背对他,盯着香炉,“这个自然要问的,皇上,陆将军,你预备如何置我三哥楚王?”
她一时间没能忍住,推开他了床,匆匆走到九鼎莲花熏香炉前,盯着袅袅上升的苏合香发愣。
青青愤然转过,“还有哪个?被你们指派在混堂司里当差,净了给你们陆家才的十五……”
陆晟淡淡一笑,“噢?你还关心这个?”
青青当没能忍住,咬着牙掉了两滴泪,偏还不示弱,梗着脖背对着陆晟,哭到伤心也一声响都没有。
他这是掐着青青的咽叫她难受,一字一句都是拿着刀扎她的心,非扎得她遍鳞伤不可。青青这才知,陆晟若故意要气人,能生生将人气得吐血。
“哪一个?”
他原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么一冷脸,便生一沙场拧眉伏尸百万的气魄,平常人等经受不住。青青却仍低垂眸,不
天渐冷,外的鸟雀一早就回了巢,夜幕只剩风树叶沙沙声。
她心上闷着一气,提不起来又咽不去,哽在咙里叫人实在难受。
陆晟慢慢饮过这杯茶,放茶杯,叹一声,终究绕到她前,伸过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挑起她颌,抬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梨花带雨模样,大约但凡世上有心人,便再不能对她起心。
陆晟却都随她去,只慢悠悠喝着茶,等一等才开,“怎不问问你三哥?”
她越是深思越是黯然,又想到隆庆当年斩杀辽东降将,诛他阖家一百三十余,从此之后北方再无投诚之人。
“就如同我十五弟一样?”
青青侧过脸,躲开他越发烈的神,转而问:“仗打赢了,自然要给封赏,赵侯也令军站,皇上给他升了什么官儿?”
陆晟仿佛适才想起来,恍然了悟一般,“朕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你若是觉得不平,朕将他调来,换到宝钞司如何?听闻那清闲得很,想来也不必再受欺负。或趁着大喜,升他一升,抬到正八品带班太监你看如何?”
陆晟:“何谈置?无非是接到京里,颐养天年吧。”
唯独陆晟仍然肃着一张脸,眉深锁,一副无状,“你且记住,你那些兄弟姊妹,是生是死,是好是歹,通通不容你置喙。”
青青:“皇上将赵侯赏给我爹,我怎不能多问一句?”
“什么叫赏给你爹?你这都是哪门胡话。不过你既问了,说与你听也无妨。朕已令赵侯领江北师提督一职,叫他亲儿给他副将。”
他的手指缠住她柔的发,青青大半个都靠在他手臂上,倒真是一场人膝卧的绝妙景象。一时间前朝千万忧思都抛到脑后,前只想与她灯絮语,便是赏心悦目佳话。
的话,她即便猜大概也不敢表,更何况这句话背后的真意叫人胆战心惊,她便更不愿去参,只在他怀里装个似懂非懂的模样眨一眨就,当自己是他格外中意的小猫儿小狗儿,仗着他的喜,肆无忌惮地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