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当年是抱着怎样的心将他送回叶家?是发现他作为叶家人本无法抵抗那可怖的命运,还是顾念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希望独落在外,受尽世态炎凉之苦?真相他已不得而知,唯独记得某天夜里他梦见谢筠来和他别,醒来满面泪痕。
往事太过惨烈,他说完后长长地静默便降了来,唯有海浪涛声依旧。
“都过去了。”
不知无之岛飘去了何,这次他们在海中已漂泊了两日一夜都还未到目的地。若不是知晓这桃木船是难得的宝,只怕要以为他们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你也猜到了。叶泷的肉伤得太重,本就无法再使用,若是鬼胎没了,他就急需一着叶家人血的肉。我这样送上门去,哪怕叶泷再怎么不信任,也不会将我拒之门外。”说起叶泷,叶惟远的语调里带上几分冰冷的讥诮,“只是他这样自傲的家伙怎么也想不到,我对自己得了这样的狠手,一两魂,他以为击溃了小叔叔的魂魄就能夺舍,没想到我就在那里等他,等着把他送到地狱深里去。”
无数的新伤和旧伤重叠在一起,目惊心。当中有些很有些年岁了,和周边完好的肌肤交在一起,有些明显看得来是这几个月间留的,怎么看都有些突兀。
“很痛吧。抱歉,我那时……”
“你……”
往事不可追,而生者还得继续向前。
“母亲……”
叶风城说,他被那茫茫多的活傀儡和木偶人拦路,凭本能一路杀过去,到后来血糊到睛里,有些迷失了方向。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红衣女突然问他,是不是来找叶惟远的,如果是的话,她能带他去他那里……
“她姓谢,也许和你的母亲谢筠有几分血缘,也许没有。”
衣襟敞开,温的吻从嘴角、颌、脖还有锁骨绵延到了伤痕累累的膛,骤然停住。
叶风城欺吻过来的那一刻,他睁大了睛,但是很快的就放松了。
长河渐落,碧海青天。行驶的途中遭遇风浪,桌向一边倾倒,烛影摇曳,险些酿成大祸。
正是叶泷有关的传闻里失踪的谢家小。
叶惟远抬起手松松地环住他,“
当太阳完全浸没在钴蓝的海里,徒留淡紫的云霞被灰蓝侵蚀。
在那个虚无的世界里,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连通了人世间和无间炼狱。
“我确定小婶婶断了气就去找他,如法炮制地杀了他,将他的颅砍,用他教给我的术法将他的魂魄拘束在我的躯,然后城,他一开始给我制定的路线逃往了北方。”
唯独没料到的是冥府没有收他的魂魄,让他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应该是霜未。”
海风渐渐地大了,顾念着叶惟远的,他们了舱里准备过夜。
夜幕里月亮升起来,在海面上投带了朦胧光圈的影。
“那时我差找不到你,是个女人帮了我。她说她知你在那里,扯着我往你那里走。”
叶惟远一直不去想谢筠在将他送回叶家后没几年便去世的事,却只让悲恸来得更长更深。
在这只有大海与苍穹的单调世界里,月亮大得有些反常,都能看到上斑驳的影。
以肉为容拘禁魂魄,对肉本来的魂魄伤害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