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泛着红的刀伤无论看几次都觉得目惊心,但除此以外,周围还有许多早已愈合的旧伤,层层叠叠地覆在一起,宛如叶惟远为了叶家生死前半生的小小缩影。
“该给他换药了。”
回忆在此断掉,床上叶惟远仍旧是那副无所知觉的模样。
洗完手的云巍奕拿另外的一套什,示意叶风城像往常那般到他跟前来坐好,“云某上辈铁定欠了你们兄弟一大笔债才会被这样使唤,跟骡似的,片刻都不得空。”
过去的大半个月间,珍稀药材像般用在了这刀上,总算是见了一效果。云巍奕用沾湿了的布拭去伤周围的汗和残留的药膏,再重新敷上净柔的棉布。
叶风城长时间服玉间香,毒早已沉积在丹田肺腑深,想要完全清理掉绝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为此云巍奕重新制了三副药方,要叶风城必须他定的规矩服用,一次都断不得,只有这样再佐以其余手段,才能一将毒。
那些过的血永远都无法被抹灭……
突变发生在第二天的午,那时雨势转小,包括叶岑在,大多数人都以为蛟已然战败。
“叶城主,轮到你了。”
云巍奕的额上结了细细密密一层汗:他将气劲凝成细密的丝线,缓缓探叶风城的经脉里,将有所松动的毒一导。
或许冥冥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连在他和叶惟远中间,哪怕他们向着不同的方向去,只要顺着指引向前,就总会重逢。但无论如何,这脆弱的纽带已濒临崩裂,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那几天里,全城戒严,城门紧闭,而叶惟远他们一行人生死不明地在海中与那蛟搏斗。无论是哪一种术法都无法窥见海上发生的一切,他只能寄希望于那藏了他一线神魂的玉扣――只要这玉扣尚未碎裂,叶惟远也定然平安无事。
叶风城关窗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
云巍奕拎着木箱来摊开,各瓷瓶玉盏摆了长长一列。
“叶城主,你的咒也解了,”紧张到极致的
就在他们打算城迎接叶惟远等人凯旋时,腥臭的血雨如瓢泼一般当淋。漫天血雨里,当那几乎要撕裂神魂的剧痛传来的一刻他便知是叶惟远遇到危险,玉扣为了护住他而碎掉。
他瞥见叶风城面不虞,声音变渐渐小了去,“罢了罢了叶城主,他还活着。”
后来他从叶惟远的讲述里得知,那时的蛟假作死去,骗他前去查看,他一时不慎着了,险些丢了命。叶惟远还说,当时他伤得太重差不多都要放弃了,却像是被谁的手牵着,用尽最后一力气剖开蛟龙的肚腹,重见到天日。
他想碰,却害怕这样会痛他。
清理余毒是个冗长而枯燥的过程,却又偏生不得一差池。
他帮着云巍奕将叶惟远扶起来,小心地揭开里衣前襟和敷料,那勉结疤的伤来。
“劳烦先生了。”
“虽说兵刃带来的煞气被云某除了大半,但是考虑到是那把泷刀,能愈合成这样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云巍奕在铜盆里洗净双手,“常理来说,像他这样了的家伙应当直接被刀上煞气烧成灰烬,可他居然活了来,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