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没有错,这影应当是正在化龙的蛟。”叶风城垂睛,“它与叶家祖上应当是有些渊源的,但瞧现在这架势只怕不是什么善缘。”
无论如何,叶风城的推算都不可能错。
“来。”他原以为是前来汇报的尹静或是叶岑,没料到会是叶惟远,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等等。”
叶风城察觉到叶惟远的手在抖,“你……害怕吗?”
“你带上这个。”
“到后天寅时三刻。”
“我的人在海上见到了巨大的阴影,只是藏在云雾里看不分明。虽然我不能肯定,但这影和所有的异常都不是偶然,对不对?”
叶惟远大分时间都在城中,差不多每月月初回来个两三天。常理来说,现在还不到他回城的时间。他这样急匆匆地赶回来只怕是察觉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
他亲手抹去,但他心里如明镜般清楚:这反常的大雨不过是个征兆,真正的危机潜藏在这大雨的背后。
海底蛰伏了千年的蛟世,化龙就在旦夕之间。
看起来这玉扣是由个初学者雕来的,雕的是条咬尾的鼍龙,好多线条都显得笨拙。但它应该很有些年了,红绳磨损得起,而飘着的白絮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几线血丝,就如同佩得久了,人的心血渗去。
叶风城从怀里取一枚红绳系着的玉扣。
“什么?”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什么时候发?”
原本沉默不语的叶风城叫住他,要他形一顿,无比迟疑地回过,“还有事吗?”
哪怕叶风城
“抱歉。”他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有意的。”
到后天半夜里,留给他们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总不该继续在这里逗留。
“还有多少时间?”
他把玩着腰间的佩刀,装似漫不经心地问他。
“那我得赶快了。”
“护符,也许会有些用吧,我也不知,但带着总没有坏。”
就在此刻,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若是让其成功化为龙,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临海的陨日城。
叶风城又请了一遍,叶惟远才无比犹豫地上前,在地砖上留一湿漉漉的痕。
得了想要的答案,叶惟远转就走。
“约莫今天傍晚。”
他被这大雨淋了个透湿,衣紧紧贴在上,发梢指尖都在朝滴,整个人冷得象冰,只有心保留了一气,和温如的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这样不太妥当,生怕会将寒气传给里边那个人,怎么都不肯再一步。
“城主,冒犯了。”像是到不好意思,他别开睛尽量不看叶风城,“我也有东西给你。”
叶惟远比刚来时长了许多,从那仿佛一折就断的少年长成了清癯的青年。
接过玉扣,叶惟远并没有当即松开,反而握住了叶风城的那只手。
“也就是说,”叶惟远深一气,“我们和它只有一方能活,对吗?”
叶风城并不知他所指何事,只是将这小玩意交到他手里。
“你在发抖。”
搞不清他想什么的叶风城听到他那个称呼皱了眉,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