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对,这里的确不需要两个主人。只是……你不会妄想你可以赢过我吧?”
经历过那个大陆一片蛮荒、巫术横行的年代的叶泷重复颂唱着这一个小节。他唱得越来越快,直到阴冷的风自他们脚底而起,形成了旋涡将他们包裹在其中,甚至隔绝了岩浆的浪,让他二人的肤上结了一层细密冰霜。
叶泷的两只睛里都藏有玄机:重瞳的是右,能通人心也能见鬼。
这便是魂魄间沟通所使用的偃语,相传只有过去那些能通鬼神的大巫才可掌握使用,传到现今早已接近失传。偃语没有个确切的形式,传来的咒语大多是当年祭祀时使用的歌谣。
确定叶惟远已被鬼魇住,他嘴唇不动,咙深发一阵已脱离了人的范畴的古怪呜咽。
叶惟远被他压制得死死的,除了间或的颤抖,本就无法作答。
两冰凉的手指托在叶惟远的巴上,迫使他抬起来和自己对视:当所有的伪装都被剥离,叶惟远睛里那些真实的绝望、恐惧还有恨展来,杂糅都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得连他本人都说不清的绪。
“本尊早已预料到你会来。”
这阴森森的呜咽乍听之毫无韵律,可仔细琢磨的话便能察觉这音节里带有某种幽深的隐喻,像是在驱逐着不知名的猛兽,又像是战争前的号角。
他缓缓地坐起,途中倒一凉气——哪怕再怎么小心都还是牵扯到了前的伤,使得一片湿的红在雪白的底衣上洇散开来。
“你在恨谁?恨我?恨我把你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吗……笑话,叶惟远,我告诉你,你早就了,本座不过是从后推了你一把,你会堕落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心里有望。”
哪怕早已有所预,可在这种压倒的力量差距,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缓缓跪了在了白发人的跟前,双手交叠,颅低垂,浑的破绽来。
叶泷的左是他十三岁那年偶然得来:当时他被恶鬼伤了左,于是脆将鬼的珠剜来装在了眶里。平日里他会用幻术将这鬼遮掩起来,但每当他使用的力量,幻象剥离,鬼便原本的模样:没有白,整只珠都是沉不透光的黑。
不见。
对于移魂一事,叶泷
那只诡谲的鬼里清晰地倒映着叶惟远上发生的一切:人有三魂七魄,叶惟远最先熄灭的是肩上的两团火焰,然后是心的。三魂熄灭,此人就不再会有自我意识,没有意识就不会反抗,如待宰羔羊般任由叶泷将他剩余的七魄也。
他们二人离得很近,叶泷几乎是贴着叶惟远的耳廓讲话。
看久了,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去似的。
叶泷像是从未认识过叶惟远一般将他看了又看,好似在看什么劣质的失败品。
“你以为,我在吃过一次亏后还会相信你们叶家的人吗?”
“留你一命不过是因为你这对我来说有用。”
在他的中,叶惟远所的一切都不过是梁小丑,他早已勘破只是不说,就在此等待他自投罗网——早在他不知的时候,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就已落了来,将他们所有人裹住。
这引颈受戮的姿态取悦了棺材里的叶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