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藏得很好，明明发誓永不会将这份心意告诉任何人，明明这万年来连自己都骗过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怎么会？

“老。”

女便在对面坐，与他一同等待天雷降临。

东极正神着，突然听到一声野兽的嘶吼

东极刚醒过来，还有些许虚弱，他的脑中纷乱不堪，全是过往的记忆，如今未曾梳理，只觉得疼得很。但他还是没忘一个人，便问起了他。问完了才想，那人如今是神君了，自是在他的神殿之中。

东极仔细看着这屋中的陈设，是觉得有几分熟，这里理应落败了，可如今看着虽是简陋，却是净整洁，想必是面前这两位天神施法清扫过了。

轰隆隆又是一声。

“东极。”

女猛地直起，甩去垂落前的长发，悻悻：“别这样叫我，听得心烦。”转看见坐在一旁眉目温的男，连忙又加了一句，“长乘也会不兴。”

“你不记得了？”女，“这是桃稷泽的一座小院，你曾转世于此，不过后来你被天雷劈死，这村庄的人全都逃走了，这里便荒废了。”

他想，他历劫十世，那人不过只来看了他两世。不，还有一世不是他自愿来的，是无意撞上的。

如今看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界仙尊了，自千年前背盗药的罪名，他便再也回不去仙界了，如今得西王母相救，得了一副长生不死的人，他在这世间，非人非仙非妖非，也不知算作什么。

东极想起那一世的巧遇，想起曾……他缓缓用手捂住了脸。自己那样的事来，无怪乎那人后来不再来看他。过去曾想过，待历劫归来，能与那人再续万年的友谊，如今他这等丑事，这朋友二字，怕是再无颜面宣之于。

禅房的屋被雷劈一个破。

恍惚间，好像何人这般对他喊。

“老。”

有人大喊：“快，便是此刻！”

东极在这桃稷泽的院落独自坐了几日，终于将过往慢慢捋顺了。

姬灵听东极问到何君，眨了眨，望向静坐的长乘。

他心神一震，只觉得魂魄脱离肉，艰难地附在一枝莲花上。

“西王母娘娘。”

男抬手制止，温言：“唤我长乘即可。”

问，修已近圆满，一切天命悉数在前，他问也知，不问也知。所以不问。

轰。

东极一时觉得羞愧难当又无比自厌，埋首在掌中久久不能起。

“这是？”东极转扫视周遭。

“老，收好你的法。”

长乘和姬灵走后，东极到院中井边打来看，看清中人的样貌，竟是自己的本相。许久之前备？是何人备？因何备？

接二连三，天雷如此刚猛迅疾，全然不给他闪避的机会，端坐之人也并未去闪避，他安详闭目，手中握着一枝莲花。

幽幽睁开双眸，见到放大在前的人脸，他动了动嘴唇，唤。

东极捂着心坐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抬手施礼：“长乘大帝。”

第二十四章

长乘便：“你初醒来，这肉也是许久之前备，已有尸僵之症，你须得好好适应。”

“东极。”

夜深，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声淅沥。

天火蔓延，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