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池中笑着想,这挫骨扬灰的痛意,比那天雷如何,比那剔骨又如何?
楼上婉转戏腔,唱尽人间痴。
贺的仙人一个个来敬酒,他一杯一杯饮,满座之中,再没有那个须发皆白的人对他挤眉。
人间白,山河易老。
来喝酒的仙避让不及被吐了一污秽。
他来倚栏细听,不顾后缠上来的玉臂。
他从黄泉归来,气蚀骨,再不能轻易消散。
后来,仙者把少年放在长乘神君的门前,才驾着九狮离去。
如果他在,他知他升了神格会怎样,会说些什么?
场景一换,是他替纪青山化解杀业引来
再无旁人的殿宇中,何君又燃那盏走观花灯。
,烟雾缭绕,女在旁温语低诉,丝丝缕缕皆是化不开的蜜意。
往后,三界六,再也没有人会唤他一句何仙君了。
自从明白那一何意,他的腔中便有一种吐不来又咽不去的觉,他不知那觉是什么,只当作恶心,便难忍能想起那人在时滴滴之,他离开何殿,辗转去了人间,他隐去仙气,化作凡人的模样,在一烟柳之地徘徊。
那时那人眉目疏朗,笑若清风拂面,仙气飘飘,哪里是后来老态龙钟的模样。
他化作凡人之,在这人间停留了数十年,后红颜已成白骨,楼上戏换了几番样貌,他也成了老朽。
后来,后来那仙自然随他回了殿宇,红罗帐,自是一番颠倒。
苍白孱弱的少年倒在深山的泥沼里,奄奄一息,周遭两匹野狼慢慢围上来,他本来是来寻死,可真的到了那一刻,却又生惧意,他躺着,无力地望着虚空,心中想着,谁来救救他?
他捧着酒盏,突然“哇”的一吐来。
他从这人间的极乐之地离去,白发成青丝,风雨洗去一尘土,他从人间回到何殿,又是从前的模样。
何君回看她,广袖一扫,将她送殿宇。
灯火熄灭,何君捂轻笑。
天兵等在殿外,将他押往天界涤池。
然后,恍惚便看见天际飘来一朵祥云,有仙者驾着九狮而来。
他再从池中来,已是脱去仙阶,晋升为神君。
他醉酒醒来,坐在那塌边想了许久,终是,又将那走观花灯拿了来。
“救人度鬼,闻声救苦。”
后醒来的仙一双玉臂缠上来,问:“神君怎么了?”
他位列上尊神君,来贺的人不少,这是万年来从未有过的,当初他得升仙,也只那人驾着九狮来接他,如今他升神格,敬贺之人络绎不绝,便连天帝也摆宴为他庆贺。
他突然推而起,慌不择路地从这汤池逃走。
他来时,那两匹野狼便逃窜开去,羸弱的少年被抱起来,拭上的污血,那人声音醇厚,如最烈的酒,饮间,被呛泪,却又令人沉溺在那醉意之中,念念不忘。
场景瞬息万变,停在那一年,寒冬腊月,他衣衫单薄,山寻死。
“乘九狮之仙驭,散百宝之祥光。”
他从二殿祭长眠石,从青石渡涉忘川,淌过黄泉,半已成白骨,他到幽冥与族交界之,将那族费尽心机破开的用长眠石堵上。与此同时,二殿塌毁瞬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