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如今的他是不会的。

“别乱想。”陆沉音柔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这会儿，我想叫师父的名字。”她眨了眨，“师父的名字很好听，我便用这次机会，换师父允我叫一次你的名字，好不好？”

他那样公正平衡的一个人，对别人严苛，对自己更严苛，如今数次“错”，又听到她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心里该是极震动的，否则也不会有这样明显的绪变动。

宿修宁是真的愣了愣，他完全忘记了两人现在靠得很近，声线低沉：“只是这样？”

大不可亵玩的神圣，倒是有种说不来的凌。

宿修宁说话时，清冷的气息拂过陆沉音的面颊，她笑了笑，温声：“我不需要那么麻烦，师父曾跟我说过，每柄剑都有它的过去，就连师父的太微也有过上一任主人，朝的不同之，只是它上一任主人份特殊罢了。如今它跟了我，过去便抹去了，它有的，就只是和我的未来。”

她缓缓弯腰，靠他近了一些，府外天光渐渐暗来，正殿明珠亮起，珠光生韵，勾勒着宿修宁净若山涧清泉般超凡脱俗的隽逸轮廓，竟似乎有些温柔的神。

陆沉音静静看了他一会，用一种充满耐心的语气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就是……”

两人的距离那样接近，鼻尖几乎挨着鼻尖，她带着少女气息的温呼弥漫在他鼻息间，他脸上的表有些错愕，像是觉得――她说这番话，大约是认为他已经不她师父了。

“就是……今天，此时此刻，我突然不想叫你师父了。”

她想要的他怕是给不起，也不愿意给的。

她缓缓吐的一句话，让宿修宁都忘了追究她靠的原来越近了。

宿修宁完全没料到陆沉音的要求会这样简单。

她想要什么？

宿修宁放在椅扶手上的手缓缓用力，察觉到自己在什么之后又觉得这毫无缘由，所以又放开了。

“记得就好。”陆沉音弯了弯唇，“我今天想到要让师父答应我什么了，如果可以的话，师父便现在兑现诺言吧。”

宿修宁似是完全没料到陆沉音会这样想。他还记得那次神识外放，看见她对朝的诸多怨怼，他以为她极其厌恶朝的，可现在想想，他好像还是不太了解她。

“我只要师父答应我的要求就好

他很了解自己的能力，也很清楚但凡其他人有了他愿意允诺的机会，不说求什么长生大，也得是要什么级秘法或是仙。

可她没有。她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你不是一直不喜朝剑？如今你们还未曾正式结契，在你结丹之前都还有换本命剑的机会，你为何不让我为你找一柄新的剑？你应该知，若你用了这个机会，哪怕是要一柄仙剑，只要你说，我也会为你寻来。”

他斜睨向她，神幽静，薄唇若剑：“你想要什么？”

陆沉音看着他这难得的表，知到他的绪波动，嘴角轻轻勾了勾。

陆沉音：“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