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致远微微一怔,接过纸巾,颔首微笑:“谢谢。”
颂然持续震惊中:“可她为什么要这么?生不生孩,夫妻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尊重的吗?你不想生,她就算再想生,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怀孕啊……不不不,不对,她想要孩,所以瞒着你怀上了布布,然后你们破裂,离婚,分手,那为什么布布她不带走,要交给你来养?这讲不通啊!”
贺致远说:“其实,有件事你可能不知——套不是百分之百保险的,因为足够健康的,可以在安全套里存活几个小时。”
贺致远听他一顿瞎猜,发散得无边无际,及时打断了他:“颂然,我没结过婚。”
Day1215:22
我都想刨个坑埋掉的胡话,你怎么还惦记着啊?
颂然如遭雷劈,瞠目结地呆住了。
贺致远望着酒杯中深浅不定的光影,神说不地淡漠。
他并非缺乏戒心,只是这件事已经荒诞到不在他的防备范围之。
颂然蓦地睁大了睛。
“那,那为什么?”
第三十二章
“……”
颂然切换思路:“她想借婚?”
颂然真的猜不来了。
脸上:“这,这个……你就别提了啊……”
贺致远。
“不是。”
布布的母亲名叫路瑾,是一位恬淡少言的华裔姑娘,那年二十四岁。
她柔声说,用的是中文。
这不是一段可以轻松诉说的往事。
她与贺致远偶然相识于一架跨州的小型飞机上,座位号AC相邻。贺致远没有主动与陌生人攀谈的习惯,登机后礼貌地向她了,算是打过了招呼。
座不久,过对面来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背,拖着一只标准尺寸的登机箱。贺致远主动帮她把登机箱放行李架,收回胳膊时不小心到某个尖锐,左手被割了一两厘米长的伤,血不止。
六年前,从达拉斯飞往旧金山的航班上,当那个温婉丽、角有泪痣的姑娘递来一份湿纸巾表达善意的时候,贺致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她中的全价值,仅仅是一份优质的而已。
“清理一吧,天气,别染了。”
尤其对贺致远这样严谨自律的男人来说,“被les骗”几个字说来,再是轻描淡写,多少也带有烈的屈辱意味。
乎意料的,他们找到了许多共同话题——登山、雪、西欧的凯尔特音乐,沃霍尔的波普艺术。接近四小时的航程,路瑾与贺致远聊了整整一路,谁也没犯困。
路瑾见状,从拎包里翻一块湿纸巾、一条创可贴,双手递给他。
他花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震惊得表都崩裂了:“贺,贺先生,你是说……布布是,是他妈妈用,用你在套里的……”
“对。”
分别前,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低声:“布布的妈妈非常想要孩,非常想要,但她想要的也只有孩,不包括我。事实上,她从来都没过我——颂然,她和你一样,是个天生的同恋。”
对话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