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说完了分手祝福,双手捧起画纸,盯着男神看了许久,却迟迟没有一步动作。他知,是时候把这张画成一团丢垃圾箱了,可是……他真舍不得。
布兜兜尽舒展,扑在一米的剑麻上疯狂磨爪。布布坐在茶几旁,自娱自乐地组装一辆蒸汽小火车,木轴、粘贴纸、涂颜料,态度像小工匠一样严谨。而颂然大病初愈,重新回到工作台前,开始了他的赶稿日常。
他犹豫了两分多钟,几度想纸都生生忍住了,最后脆放弃了这个想法,抓起笔,在纸上又画了一个没有五官细节的男轮廓,标明“贺”字。
颂然伸手,指尖沿着男神的发边缘一一摸过了纸张空白。他轻声说:“托你的福,我和现在的男朋友才能认识。他也住在这里,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还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小宝贝,所以……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啊。
怎么办呢?
于是他拭净工作台,拆开相框,把男神的素描像拿来,平整地放在了上面。
当然,他不准备给贺先生发现的机会。
颂然看他生气了,多少到疚,低叹了气。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
首先,他要和英菲尼迪男神正式分个手。
送走他们之后,家里恢复成了一大一小一猫的组合。
这是他的贺先生。
完。
这天上午,詹昱文给颂然和布布各了一次小检查,检查结果非常乐观。他叮嘱了几句痘的愈后护理,就开车载着林卉离开了。
这个奇怪的念是在他拉开屉、看到端端正正摆在里面的男神相框时突然冒来的。尽他和男神的交往只存在于“单方面的臆想”中,现实一交集都没有,可他到底真心喜过人家四十多天。那时候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初遇一幕至今回忆起来都心失速。他觉得,哪怕是为了贺先生,他也有义务主动了结这段单恋。
“分手以后,希望你每天都过得开心,希望你家小宝贝和我家布布一样,都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不兴,响亮地“哼”了一声,转过去,用后脑勺对着颂然,捞起床边的兔玩偶,四颗小虎牙“啊呜”咬住了长耳朵。
如果擅自留来,贺先生会生气吗?
这样一来,就算不当心被发现了,也不会打翻醋坛吧?
他连忙转去看,只见布兜兜蹲在花架上,前爪悬空,正探探脑地往瞧――原先摆在花架边缘的一盆培绿萝已经不见了,空余一地玻璃和鱼苗,还有
我也不是不想陪你睡,我只是……只是不想当一辈小男而已……
就在颂然对这个计划有成竹的时候,阳台突然传来了“哐啷”一声巨响。
万无一失。
再然后,他在英菲尼迪男神旁边写了“前任”二字,在贺先生旁边写了“现任”二字,用一个漂亮的心圈起来,以示心有所属。
他要把男神的画像夹空白彩本,藏最底层的屉,码上一排没拆封的彩本,再盖上一堆画笔和颜料,保证贺先生不会有兴趣翻动。
男神不言不语,在纸上温和地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