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诺亚走过不知几百次。尽的那铁门,也是他熟悉的。上面那行字,不知是在战火之中保存了来,还是被后人有意复制了一遍。就算不用看,诺亚也知上面写的是什么。
小心,也很慢。就像是用最缓慢,最小心翼翼的步速,在记忆的路线上倒退,捡拾着那些遗落的过往。
就算他给证据逃脱了死亡,就算他已经得到了审判,经历了所谓的“改造”,可是到了这里,面对这一切,他也没有办法否认,造成这里那些惨剧的人之中,确实有他一个。
诺亚将伞交给费恩,让他暂时帮忙拿一会儿。伞笼罩着他走上前去,慢慢弯将花束放在门前。
没关系,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人打着伞走了里面。废墟之上,现在又长了新的花草。
诺亚没有声,在心里默默地念完了祷告词,伸手让费恩把伞给他。
这就是诺亚选择会来这里的原因。
他们慢慢地前,很快,雨雾之中,建筑的大门也逐渐显现了来。那绝不是一座很宏伟的大门,也不算,并不致,只是用红褐的砖石垒成的,门之上还有哨塔。
诺亚和他商量:“这个、我们从德国过来,有些事想要。”他将手上的那束花往前递了递,无声地向他示意。
费恩虽然现在仍然不清楚诺亚要什么,却还是躬了躬,轻声说:“谢谢您。”
费恩看了一,又看向了诺亚,据他的表,他了一个决定,还是不要去问诺亚那是用来嘛的比较好。
他没有说什么,他想,自己无论说些什么也没有办法挽救已经发生过的事了。诺亚只是慢慢地弯了腰,很用力地,朝着自己的脚尖,以能够达到的最大的幅度鞠了一躬。
看门人耸了耸肩,不过这段时间来,有他们这种诉求的不算少数了。就算战争已经结束了,就算这个地方发生的那些,也永远不会被抹去。因为这里被联结起来的那些人,也永远不会忘记这里的存在。
在门,他们被人拦住了。
诺亚的表有些惊愕,看着他的样,只是在模仿自己而已。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可是,他应该还没有恢复记忆。
“好吧。”看门人还是妥协了。而且外面的雨看起来越来越大,他更想赶快到房间里面缩着。
它已经不只是一个地名,不只是戒备森严的集中营,带电的铁丝网,林立的哨塔和大片压抑的灰建筑。它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变成了一种符号,一个烙印,一个永远也愈合不了,永远在疼痛的伤疤。
沿着路走到里面去。诺亚可以觉到,费恩有意识地在往自己边靠。他没有被雨淋到,也不是因为路太窄。只是因为两边那些整齐森严的建筑,像巨人一样矗立在
奥斯维辛。
费恩将伞柄交回诺亚手上。雨中的世界一片冰凉,只要他的指尖还是温的。诺亚接过伞正准备继续往里走,却看见边的费恩也弯了腰。
不是剧痛,而是那种,一直存在的隐痛,永远停不来,也永远适应不了。
“劳动即自由。”
“这里正在修建博馆,先生,还差一才竣工。”看门人,顺便上打量了一诺亚和费恩。他的目光明显在诺亚抱着的花束上停留了好一会了。